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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过桥,下一站何斜桥，next stop hexie bridge。一条灰白的河流在柳荫下缓缓流淌,长长的驳船前后相连,静静停泊在岸边,有的船头冒着青烟。一只黑白斑点的狗也在船舷边溜跶-----停了,他从公交车上忽然跳下车去,后座的老人急忙喊他:”小伙子,还没到火车站!你不是到火车站吗?”他掠掠湿耷耷贴在脑门上的头发,朝老人挥挥手。”谢谢了大爷,我等一会儿再去。”
他把背包挪到胸前,目光呆滞的望着刚刚经过的大桥,彩虹形的巨大钢梁飞架两岸,车流正川流不息,午后的阳光热烈如奏交响曲,到了最后的高潮。为民医院,全心全意为了您的健康!戴着洁白护士帽的美丽女子露齿盈盈而笑。手托着比划的心形。他站在这巨大的手下。桥头上一对恋人紧紧靠在一起凭栏远眺,窃窃私语,女的不时吃吃的笑出声来。这些人也是无业游民吧。今天星期几啊, 不上班去。他的腿沉重无比,一刹那,心情似乎窒息到极点。这是和荆天在一起观夜景的地方。荆天。荆天。一个发尖染着金色的女子; 时常涂着烟熏眼,贴着假睫毛,搽鲜红唇膏的女子; 常常不穿文胸,常常穿黑色网格长统袜的女子-----说白了,一个十足的放荡的风尘女子。他怎么会爱上了这样一个人咧?呵呵, 他怎么会爱上了这样一个人咧?一次偶尔的堕落吗？或者是隐秘的病态的暗恋？对他来说竟不清楚。是的，是的，还是喜欢她的，这躯体，这热吻，这疯狂。这不正常的恋情！恋情？更多的是肉欲？但这之中分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在。可耻的肉欲吗？哈哈，对这类女人，也许只有可耻的肉欲。这浑浊的河水。有种令人恶心的腥臭。
……我的手伸向那苍白的脸庞。泪水总是无声落下，虚伪的吗？shit! 在静默之后，这个女人热切的忏悔，紧紧的拥抱我。而第二天她依然缠着那个大腹便便的粗俗不堪的电器批发商的胳膊有说有笑。在一排九里香篱笆边，钻进一辆红色轿车。质问，熟练的编着故事。燃烧的忿怒，撕打。红肿。出走。无聊……够了这混乱的世界。我要离开这里。长久的手机铃声，贝贝。摁掉，手机铃声，摁掉。铃声摁掉，摁掉摁掉摁掉。剩下长久的寂静。也许，这迷茫的假睫毛覆盖的眼睛黯然失色。这婊子！她空心的生存，别了，我不奉陪了。别了……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家。遥远的乡下，因贫病而苟活的父亲。这迷茫的眼睛黯然失色；家庭分崩离析的姐姐----姐夫跟了别人，丢下姐姐一人带两个女儿艰难过活。这迷茫的眼睛黯然失色。忽然，这迷茫的假睫毛覆盖的眼睛黯然失色，且落下两串珍珠似的泪。哄笑。他吃了一惊。那女人用手擂着紧靠他的男人。她的脸颊因阳光而嫣红可爱。她故做娇态。他低下头来。这浑浊的河水。有种令人恶心的腥臭。驳船上飘动红旗。风向标尾标旋转。煤堆上用石灰画上些线条，为的是怕人动手脚。菖蒲。五月，姐姐带两个外甥女来过端阳。这浑浊的河水。有种令人恶心的腥臭。这迷茫的眼睛黯然失色。这迷茫的假睫毛覆盖的眼睛黯然失色。恶心。
他向桥心走，轻飘飘的，如踩在云端。如步入梦幻。车辆急速川流，风。马达疯狂旋转。真是温暖的午后。他挪动背包带，靠在栏杆上。汗涔涔从脑门流下。多安静的河流。一两个人在岸边无目的的逡巡。似乎满怀心事。这些无可奈何的人呵。谁知道这没有任何征兆的痛苦？在这美好的温暖的午后，这迷茫的假睫毛覆盖的眼睛也黯然失色。也黯然失色。愚蠢！车辆急速川流，风。马达疯狂旋转。好的，好的，好的，他笑着，手撑在桥栏杆上，往下看看，飞翔。远处的建筑直指苍天，一群鸽子在蔚蓝的天空中绕着圈子。无休无止的飞翔，这些鸟儿为了什么？它们知道这是飞翔吗？它们掉到飞翔之中了吗？哈哈哈哈，他从心底爆发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笑，他双肩战抖着，一个人在那里，引得那一对情侣大为疑惑。他们走开了。一辆汽轮鸣着低沉的汽笛，从远处的柳荫里开过来。马达声清脆，爆裂声。波澜大起。一个人目送这庞然大物从眼前开走。
波澜渐渐平息了，正要变得更平静时-----“噢！噢！噢！”
在桥下的水面，溅起一朵大大的水花。
温暖的午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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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1 21: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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