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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9 17:58: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死的十四行诗(智利:米斯特拉尔)
        一

  你被放在冰冷的壁龛里,
  我让你回到明亮的人世,
  他们不知道我也要安息在那里,
  我们的梦连在一起。

    我让你躺在阳光明媚的地方,
  象母亲那样甜蜜的照料熟睡的婴儿。
  大地变成一个柔软的摇篮,
  摇着你这个痛苦的婴儿。

    然后我去撒下泥土和玫瑰花瓣,
  在蓝雾般的月光里
  轻盈地覆盖住你。

    我放心地远去,
  因为再也不会有人到这墓穴中
  和我争夺你的尸体!

        二

   有一天,这长年的郁闷变得沉重,
  那是灵魂会通知我的身躯,
  它再不愿沉重地走在玫瑰色的路上,
  尽管那里的人欢声笑语……

    你会感到有人在掘墓,
  又一个沉睡的女人来到你寂静的边,
  当人们把我埋葬,
  我们便可以滔滔不绝地倾诉!

    那时你就会知道为什么
  你正在盛年
  却长眠在在墓穴中。

    在死神的宫中有一座星宿,
  你会明白它在洞察着我们,
  谁背叛了,谁就被星星带走……

        三

   那天,邪恶的双手扼住了你,
  星星把你带出百合花园。
  当邪恶的双手不幸伸进花园,
  你的生命正在欢乐之年……

    我对上帝说过:“他被引进死亡,
  别再让谁引走他可爱的灵魂!
  上帝,让他逃出那邪恶的手掌,
  让他安睡在你给人类的漫长的梦中!

    “我不能呼唤他,也不能和他同行!
  一阵黑风打翻他的小船,
  不是让他回到我的怀抱,就是让他盛年时丧生。”

    在花朵般的岁月,船不再前行……
  难道我不懂得爱,难道我没有感情?
  就要审判我的上帝,你的眼睛最清!



米斯特拉尔,G.(1889~1957)智利女诗人。生于科金博省维古尼亚镇。父亲早故,靠自学获得文化知识。少年时代即酷爱文学艺术。14岁开始发表诗作,以《死的十四行诗》一举成名。1922年第一部诗集《绝望》出版,从此跻身诗坛。此后陆续问世的诗集和散丈集有《柔情》(1924)、《白云朵朵》(1934)、《智利掠影》(1934、《母亲的诗》(1934)、《有刺的树》(1938)、《葡萄压榨机》(1955)等。1922年赴墨西哥考察并参加教育改革工作。1934年起进入外交界,先后担任智利驻西班牙等国领事,晚年出任驻联合国特使。194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成为拉丁美洲获得该项奖金的第一位作家。
米斯特拉尔早期沉湎于个人爱情的悲欢,作品格调委婉凄恻,但感情细腻,文字清新。1938年后题材和情调有明显变化,面向更广阔的生活,反映了受压迫、被遗弃的人们的困苦,对资本主义社会不合理现象作了一定的揭露和抨击。晚年思想境界较高,艺术技巧益臻圆熟。诗人善于发现美,赞颂美,激发人们对美好事物的热爱和追求。其创作能从大处着眼,小处着墨,颇具功力,但常夹杂若干宗教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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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8:05:57 | 只看该作者
                 荒      原
(作者:英国诗人艾略特  查良铮译)

“因为我在古米亲眼看见西比尔吊在笼子里。孩子们问她:你要什么,西比尔?
她回答道:我要死。”

献给艾兹拉·庞德
更卓越的巧匠


一、死者的葬礼

四月最残忍,从死了的
土地滋生丁香,混杂着
回忆和欲望,让春雨
挑动着呆钝的根。
冬天保我们温暖,把大地
埋在忘怀的雪里,使干了的
球茎得一点点生命。
夏天来得意外,随着一阵骤雨
到了斯坦伯吉西;我们躲在廊下,
等太阳出来,便到郝夫加登
去喝咖啡,又闲谈了一点钟。
我不是俄国人,原籍立陶宛,是纯德国种。
我们小时侯,在大公家做客,
那是我表兄,他带我出去滑雪撬,
我害怕死了。他说,玛丽,玛丽,
抓紧了呵。于是我们冲下去。
在山中,你会感到舒畅。
我大半夜看书,冬天去到南方。

这是什么根在抓着,是什么树杈
从这片乱石里长出来?人子呵,
你说不出,也猜不着,因为你只知道
一堆破碎的形象,受着太阳拍击,
而枯树没有阴凉,蟋蟀不使人轻松,
干石头发不出流水的声音。只有
一片阴影在这红色的岩石下,
(来吧,请走进这红岩石下的阴影)
我要指给你一件事,它不同于
你早晨的影子,跟在你后面走
也不象你黄昏的影子,起来迎你,
我要指给你恐惧是在一撮尘土里。
  风儿吹得清爽,
  吹向我的家乡,
  我的爱尔兰孩子,
  如今你在何方?
“一年前你初次给了我风信子,
他们都叫我风信子女郎。”
——可是当我们从风信子花园走回,天晚了,
你的两臂抱满,你的头发是湿的,
我说不出话来,两眼看不见,我
不生也不死,什么也不知道,
看进光的中心,那一片沉寂。
荒凉而空虚是那大海。

索索斯垂丝夫人,著名的相命家,
患了重感冒,但仍然是
欧洲公认的最有智慧的女人,
她有一副鬼精灵的纸牌。这里,她说,
你的牌,淹死的腓尼基水手,
(那些明珠曾经是他的眼睛。看!)
这是美女贝拉磨娜,岩石的女人,
有多种遭遇的女人。
这是有三根杖的人,这是轮盘,
这是独眼商人,还有这张牌
是空白的,他拿来背在背上,
不许我看见。我找不到。
那绞死的人。小心死在水里。
我看见成群的人,在一个圈里转。
谢谢你。如果你看见伊奎通太太,
就说我亲自把星象图带过去:
这年头人得万事小心呵。

不真实的城,
在冬天早晨棕黄色的雾下,
一群人流过伦敦桥,呵,这么多
我没有想到死亡毁灭了这么多。
叹息,隔一会短短地嘘出来,
每个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的脚。
流上小山,流下威廉王大街,
直到圣玛丽·乌尔诺教堂,在那里
大钟正沉沉桥着九点的最后一响。
那儿我遇到一个熟人,喊住他道:
“史太森!你记得我们在麦来船上!
去年你种在你的花园里的尸首,
它发芽了吗?今年能开花吗?
还是突然霜冻搅乱了它的花床?
哦,千万把狗撵开,那是人类之友,
不然他会用爪子又把它掘出来!
你呀,伪善的读者——我的同类,我的兄弟!”


二、 一局棋戏


她所坐的椅子,在大理石上
象王座闪闪发光;有一面镜子,
镜台镂刻着结葡萄的藤蔓,
金黄的小爱神偷偷向外窥探,
(还有一个把眼睛藏在翅膀下)
把七枝蜡的烛台的火焰
加倍反射到桌上;她的珠宝
从缎套倾泻出的灿烂光泽,
正好升起来和那反光相汇合。
在开盖的象牙瓶和五彩玻璃瓶里
暗藏着她那怪异的合成香料,
有油膏、敷粉或汁液——以违乱神智,
并把感官淹没在奇香中;不过
受到窗外的新鲜空气的搅动,
它们上升而把瘦长的烛火加宽,
又把烛烟投到雕漆的梁间,
使屋顶镶板的图案模糊了。
巨大的木器镶满了黄铜
闪着青绿和橘黄,有彩石围着,
在幽光里游着一只浮雕的海豚。
好象推窗看到的田园景色,
在古老的壁炉架上展示出
菲罗美的变形,是被昏王的粗暴
逼成的呵;可是那儿有夜莺的
神圣不可侵犯的歌声充满了荒漠,
她还在啼叫,世界如今还在追逐,
“唧格,唧格”叫给脏耳朵听。
还有时光的其它残骸断梗
在墙上留着;凝视的人像倾着身,
倾着身,使关闭的屋子默默无声。
脚步在楼梯上慢慢移动着。
在火光下,刷子下,她的头发
播散出斑斑的火星
闪亮为语言,以后又猛地沉寂。

“我今晚情绪不好。呵,很坏。陪着我。
跟我说话吧。怎么不说呢?说呵。
你在想什么?什么呀? 我从不知你想着什么。想。”

我想我们是在耗子洞里,
死人在这里丢了骨头。

“那是什么声音?”
    是门洞下的风。
“那又是什么声音?风在干什么?”
    虚空,还是虚空。
      “你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
也不记得?”

  我记得
那些明珠曾经是他的眼睛。
“你是活是死?你的头脑里什么也没有?”
                   可是
呵呵呵呵那莎士比希亚小调——
这么文雅
这么聪明
“如今我做什么好?我做什么好?”
“我要这样冲出去,在大街上走,
披着头发,就这样。我们明天干什么?
我们究竟干什么?”
    十点钟要热水。
若是下雨,四点钟要带篷的车。
我们将下一盘棋,
揉了难合的眼,等着叩门的一声。

丽尔的男人退伍的时候,我说——
我可是直截了当,我自己对她说的,
快走吧,到时候了
艾伯特要回来了,你得打扮一下。
他要问你他留下的那笔镶牙的钱
是怎么用的。他给时,我也在场。
把牙都拔掉吧,丽尔,换一副好的。
他说,看你那样子真叫人受不了。
连我也受不了,我说,你替艾伯特想想,
他当兵四年啦,他得找点乐趣,
如果你不给他,还有别人呢,我说。
呵,是吗,她说。差不多吧,我说。
那我知道该谢谁啦,她说,直看着我。
快走吧,到时候了
你不爱这种事也得顺着点,我说。
要是你不能,别人会来接你哩。
等艾伯特跑了,可别怪我没说到。
你也不害臊,我说,弄得这么老相。
(论年纪她才三十一岁)。
没有法子,她说,愁眉苦脸的,
是那药丸子打胎打的,她说。
(她已生了五个,小乔治几乎送了她的命。)
医生说就会好的,可是我大不如从前了。
你真是傻瓜,我说。
要是艾伯特不肯罢休,那怎么办,我说。
你不想生孩子又何必结婚?
快走吧,到时候了
对,那礼拜天艾伯特在家,做了熏火腿,
他们请我吃饭,要我乘热吃那鲜味——
快走吧,到时候了
快走吧,到时候了
晚安,比尔。晚安,娄。晚安,梅。晚安。
再见。晚安。晚安。
晚安,夫人们,晚安,亲爱的,晚安,晚安。




三、火的说教


河边缺少了似帐篷的遮盖,树叶最后的手指
没抓住什么而飘落到潮湿的岸上。风
掠过棕黄的大地,无声的。仙女都走了。
温柔的泰晤士,轻轻地流,等我唱完我的歌。
河上不再漂着空瓶子,裹夹肉面包的纸,
绸手绢,硬纸盒子,吸剩的香烟头,
或夏夜的其它见证。仙女都走了。
还有她们的朋友,公司大亨的公子哥们,
走了,也没有留下地址。
在莱芒湖边我坐下来哭泣……
温柔的泰晤士,轻轻地流,等我唱完我的歌。
温柔的泰晤士,轻轻地流吧,我不会大声,也说不多。
可是在我背后的冷风中,我听见
白骨在碰撞,得意的笑声从耳边传到耳边。
一只老鼠悄悄爬过了草丛 把它湿粘的肚子拖过河岸,
而我坐在冬日黄昏的煤气厂后,
对着污滞的河水垂钓,
沉思着我的王兄在海上的遭难。
和在他以前我的父王的死亡。
在低湿的地上裸露着白尸体,
白骨抛弃在干燥低矮的小阁楼上,
被耗子的脚拨来拨去的,年复一年。
然而在我的背后我不时地听见
汽车和喇叭的声音,是它带来了
斯温尼在春天会见鲍特太太。
呵,月光在鲍特太太身上照耀
也在她女儿身上照耀
她们在苏打水里洗脚
哦,听童男女们的歌声,在教堂的圆顶下!

嘁喳嘁喳
唧格、唧格、唧格,
逼得这么粗暴。
特鲁

不真实的城
在冬日正午的棕黄色雾下
尤金尼迪先生,斯莫纳的商人
没有瘟常__诖__锶__牌咸迅?br /> 托运伦敦免费,见款即交的提单,
他讲着俗劣的法语邀请我
到加农街饭店去吃午餐
然后在大都会去度周末。

在紫色黄昏到来时,当眼睛和脊背
从写字台抬直起来,当人的机体
象出租汽车在悸动地等待,
我,提瑞西士,悸动在雌雄两种生命之间,
一个有着干瘪的女性乳房的老头,
尽管是瞎的,在这紫色的黄昏时刻
(它引动乡思,把水手从海上带回家)
却看见打字员下班回到家,洗了
早点的用具,生上炉火,摆出罐头食物。
窗外不牢靠地挂着
她晾干的内衣,染着夕阳的残辉,
沙发上(那是她夜间的床)摊着
长袜子,拖鞋,小背心,紧身胸衣。
我,有褶皱乳房的老人提瑞西士,
知道这一幕,并且预见了其余的——
我也在等待那盼望的客人。
他来了,那满脸酒刺的年青人,
小代理店的办事员,一种大胆的眼神,
自得的神气罩着这种下层人,
好象丝绒帽戴在勃莱弗暴发户的头上。
来的正是时机,他猜对了,
晚饭吃过,她厌腻而懒散,
他试着动手动脚上去温存,
虽然没受欢迎,也没有被责备。
兴奋而坚定,他立刻进攻,
探索的手没有遇到抗拒,
他的虚荣心也不需要反应,
冷漠对他就等于是欢迎。
(我,提瑞西士,早已忍受过了
在这沙发式床上演出的一切;
我在底比斯城墙下坐过的,
又曾在卑贱的死人群里走过。)
最后给了她恩赐的一吻,
摸索着走出去,楼梯上也没个灯亮……

她回头对镜照了一下,全没想到还有那个离去的情人;
心里模糊地闪过一个念头:
“那桩事总算完了;我很高兴。”
当美人儿做了失足的蠢事
而又在屋中来回踱着,孤独地,
她机械地用手理了理头发,
并拿一张唱片放上留声机。

“这音乐在水上从我的身边流过,”
流过河滨大街,直上维多利亚街。
哦,金融城,有时我能听见
在下泰晤士街的酒吧间旁,
一只四弦琴的悦耳的怨诉,
而酒吧间内渔贩子们正在歇午,
发出嘈杂的喧声,还有殉道堂:
在它那壁上是说不尽的
爱奥尼亚的皎洁与金色的辉煌。

油和沥青
洋溢在河上
随着浪起
游艇漂去
红帆
撑得宽宽的
顺风而下,在桅上摇摆。
游艇擦过
漂浮的大木
流过格林威治
流过大岛
  喂呵啦啦 咧呀
  哇啦啦 咧呀啦啦

伊丽莎白和莱斯特
划着浆
船尾好似
一只镀金的贝壳
红的和金黄的
活泼的水浪
泛到两岸
西南风
把钟声的清响
朝下流吹送
白的楼塔
  喂呵啦啦 咧呀
  哇啦啦 咧呀啦啦

“电车和覆满尘土的树,
海倍里给我生命。瑞曲蒙和克尤
把我毁掉。在瑞曲蒙我翘起腿
仰卧在小独木舟的船底。”
“我的脚在摩尔门,我的心
在我脚下。在那件事后
他哭了,发誓‘重新做人’。
我无话可说。这该怨什么?

“在马尔门的沙滩上。
我能联结起
虚空和虚空。
呵,脏手上的破碎指甲。
我们这些卑贱的人
无所期望。”
    啦啦

于是我来到迦太基

烧呵烧呵烧呵烧呵
主呵,救我出来
主呵,救我

烧呵




四、水里的死亡

扶里巴斯,那腓尼基人,死了两星期,
他忘了海鸥的啼唤,深渊里的巨浪,
利润和损失。
     海底的一股洋流
低语着啄他的骨头。就在一起一落时光
他经历了苍老和青春的阶段
而进入旋涡。
     犹太或非犹太人呵,
你们转动轮盘和观望风向的,
想想他,也曾象你们一样漂亮而高大。


荒 原 (5)

五、雷的说话

在汗湿的面孔被火把照亮后
在花园经过寒霜的死寂后
在岩石间的受难后
还有呐喊和哭号
监狱、宫殿和春雷
在远山的回音振荡以后
那一度活着的如今死了
我们曾活过而今却垂死
多少带一点耐心

这里没有水只有岩石
有石而无水,只有砂石路
砂石路迂回在山岭中
山岭是石头的全没有水
要是有水我们会停下来啜饮
在岩石间怎能停下和思想
汗是干的,脚埋在沙子里
要是岩石间有水多么好
死山的嘴长着蛀牙,吐不出水来
人在这里不能站,不能躺,不能坐
这山间甚至没有安静
只有干打的雷而没有雨
这山间甚至没有闲适
只有怒得发紫的脸嘲笑和詈骂
从干裂的泥土房子的门口
           如果有水

而没有岩石
如果有岩石
也有水
那水是
一条泉
山石间的清潭
要是只有水的声音
不是知了
和枯草的歌唱
而是水流石上的清响
还有画眉鸟隐在松林里作歌
淅沥淅沥沥沥沥
可是没有水

那总是在你身边走的第三者是谁?
我算数时,只有你我两个人
可是我沿着白色的路朝前看
总看见有另一个人在你的身旁
裹着棕色的斗篷蒙着头巾走着
我不知道那是男人还是女人
——但在你身旁走的人是谁?

那高空中响着什么声音
好似慈母悲伤的低诉
那一群蒙面人是谁
涌过莽莽的平原,跌进干裂的土地
四周只是平坦的地平线
那山中是什么城
破裂,修好,又在紫红的空中崩毁
倒下的楼阁呵
耶路撒冷、雅典、亚历山大、
维也纳、伦敦
呵,不真实的

一个女人拉直她的黑长的头发
就在那丝弦上弹出低诉的乐音
蝙蝠带着婴儿脸在紫光里
呼啸着,拍着翅膀
头朝下,爬一面烟熏的墙
钟楼倒挂在半空中
敲着回忆的钟,报告时刻
还有歌声发自空水槽和枯井。

在山上这个倾坍的洞里
在淡淡的月光下,在教堂附近的
起伏的墓上,草在歌唱
那是空的教堂,只是风的家。
它没有窗户,门在摇晃,
干骨头伤害不了任何人。
只有一只公鸡站在屋脊上
咯咯叽咯,咯咯叽咯
在电闪中叫。随着一阵湿风
带来了雨。

恒河干涸,疲萎的叶子
等待下雨,乌黑的云
在远方集结,在喜马万山上。
林莽蜷伏着,沉默地蜷伏着。
于是雷说话了

哒塔:我们给予了什么?
我的朋友,血激荡着我的心
一刹那果决献身的勇气
是一辈子的谨慎都赎不回的
我们靠这,仅仅靠这而活着
可是我们的讣告从不提它
它也不在善意的蜘蛛覆盖的记忆里
或在尖下巴律师打开的密封下
在我们的空室中

哒亚德万:我听见钥匙
在门上转动一下,只转动了一下
我们想着钥匙,每人在囚室里,
想着钥匙,每人认定一间牢房
只在黄昏时,灵界的谣传
使失意的考瑞雷纳斯有一刻复苏

哒密阿塔:小船欢欣地响应
那熟于使帆和摇桨的手
海是平静的,你的心灵受到邀请
会欢快地响应,听命于
那节制的手

     我坐在岸上
垂钓,背后是一片枯乾的荒野,
是否我至少把我的园地整理好?
伦敦桥崩塌了崩塌了崩塌了
于是他把自己隐入炼狱的火中
何时我能象燕子——呵燕子,燕子
阿基坦王子在塌毁的楼阁中
为了支撑我的荒墟,我捡起这些碎片
当然我要供给你。海若尼莫又疯了。
哒嗒。哒亚德万。哒密呵塔。
    善蒂,善蒂,善蒂。

艾略特,T.S.(1888~1965)英国诗人,文学评论家。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祖父是华盛顿大学的奠基人,父亲经商,母亲热心慈善事业并从事诗歌创作。艾略特于1906年进入哈佛大学攻读哲学,在此期间还研究诗人多恩和但丁以及伊丽莎白和詹姆士时代的剧作家,这对他日后从事的文学批评起了重要作用。1908年他从赛门斯(1865~1945)的论著《文学的象征运动》这部书接触到法国现代派诗作,影响了他1915~1917年间的诗歌创作。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他在英国牛津大学研读希腊哲学,1916年完成论述英国新黑格尔派布拉德莱哲学的哈佛大学博士论文。1915年是他人生道路的重大转折:放弃以哲学研究为终身职业,转向诗歌创作和文学批评。在伦敦定居后,起初教授拉丁文与法文,1919至1922年任银行职员,同时担任《自我中心者》杂志副编辑。l922年起出任具有世界影响的文学评论季刊《标准》编辑,直到1939年停刊。自1925年起至逝世他都兼任费柏出版公司董事。1927年他成为英国公民并加入英国国教,声称自己“文学上是古典主义者,政治上是保王派,宗教上是英国天主教徒”。1947年获哈佛大学名誉博士学位,1948年因诗歌《四个四重奏》获诺贝尔文学奖金。被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用英语写作的最有影响的诗人,对英美现代派文学及新批评派评论起了开拓作用。主要诗作包括《普鲁弗洛克的情歌》(1915)、《一位夫人的写照》(1915)、《小老头》(1919)、《荒原》(1922)、《空心人》(1925)、《灰星期三》(1930)、《四个四重奏》(1935~1941)。最著名的诗剧是《大教堂凶杀案》(1935)。最有影响的文学评论有《传统与个人才能》(1917)、《批评的功能》(1923)、《诗歌的用途和批评的用途》(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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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8:09:04 | 只看该作者
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聂鲁达(智利)

  巴勃鲁·聂鲁达( Pablo Neruda, 19O4~ 1973)智利诗人。生于帕拉尔城。少年时代就喜爱写诗并起笔名为聂鲁达,16岁入圣地亚哥智利教育学院学习法语。 1928年进入外交界任驻外领事、大使等职。1945年被选为国会议员,并获智利国家文学奖,同年加入智利共产党。后因国内政局变化,流亡国外。曾当选世界和平理事会理事,获斯大林国际和平奖金。1952年回国,1957年任智利作家协会主席。1973年逝世。1924年发表成名作《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自此登上智利诗坛。他的诗歌既继承西班牙民族诗歌的传统,又接受了波德莱尔等法国现代派诗歌的影响;既吸收了智利民族诗歌特点,又从惠特曼的创作中找到了自己最倾心的形式。

          一

女人之躯,洁白的双腿,
你那委身于我的姿势就如同大地。
我这粗野的农夫之体在挖掘着你,
努力让儿子从大地深处欢声堕地。

我曾经是一个空洞。鸟儿纷纷离我而去,
黑夜就断然侵占了我的身子。
为了活下去我像武器一样地锻造着自己,
如同我那弓上的箭,我那弹弓里的石子。

现在复仇的时刻已来临,可是我爱你。
爱你的肌肤,青丝,焦渴而坚挺的双乳。
噢,扣碗状的酥胸!噢,出神迷离的眼!
噢,玫瑰般的小腹!噢,你那悠悠的喘息!

我女人的身躯,我要执著地追求你的美。
我的渴望,我无限的焦虑,我游移不定的路!
就是那永恒渴望经过的黑色沟渠,
就是那劳顿之地,那无限伤心的沟渠。




       二

夕阳用它微弱的光芒将你包裹。
沉思中的你,面色苍白,背对着
晚霞那衰老的螺旋
围绕着你不停地旋转。

我的女友,默默无语,
孤零零地与这死亡时刻独处
心里充盈着火一般的生气,
纯粹继承着已破碎的白日。

一束光芒从太阳落至你黑色的衣裳。
一条条巨大的根茎在夜间
突然从你心田里生长,
隐藏在你心中的事返回外面。
因此一个苍白的蓝色民族
一降生就从你身上获取营养。

啊,你这伟大、丰盈,有魅力的女奴
从那黑色与金黄的交替循环里,
挺拔屹立,完成了生命的创造
鲜花为之倾倒,可你充满了伤悲。


       三

啊,一望无际的松林,涛声陪伴折断声,
光线缓缓地做着游戏,孤独陪伴着教堂,
霞光落进了,你的眼睛,可爱的小美人,
地上的长春花,大地在你心里歌唱!

河流在你心中歌唱:按照你的希望,
听凭你的要求,我的灵魂在水中荡漾。
请用你的希望之弓,为我指明路程,
我会在狂热中射出一束束飞快的箭。

围着我,让我看到了你朦胧的细腰,
无言的你催促着我那被追捕的时光,
是你用那碧玉般的胳膊,
留驻了我的亲吻,孕育了我对水的渴望。 啊,你那被爱情染了色的神秘声音
与暮色发生共鸣,令人闻之心也醉!
于是,在深夜里我就看到了
田野里的麦穗被清风的嘴巴吹弯了腰。


      四

在夏日的心脏里
一个布满风暴的早晨。

仿佛道别时挥动的白手帕,云彩在旅行,
风儿用它那游子的双手摇动着白云。

不知道有多少颗风儿的心脏,
在我们相爱的寂静里跳动。

心儿在林间像管弦乐神圣地嗡嗡响,
如同一个充满战争与歌声的舌簧。

风儿以神偷的方式卷走了枯枝败叶
迫使飞箭般的鸟群改道而去。

风儿用无泡沫的浪花和轻飘的物质
把枯枝败叶打落在地,堆成倾斜的火。
风儿停了,把密密的亲吻沉落下来
战败在夏风的大门口。



      五

为了你能听我说
我的话语
往往消瘦成
银鸥在沙滩上的足迹。

手串,喝醉酒的串铃
献给你那葡萄般的手。

望着我自己远去的话语。
比我多的,是你的话语。
它们似海蛇向我原有的痛苦爬去。

它们就这样沿着潮湿的墙壁爬去。
这个血腥游戏的罪人就是你。

它们纷纷逃避我那黑暗的藏身之地。 .
你处处塞满你的一切,塞满你的一切。

在你之前它们已开拓了你要占据的孤独之地,
并且比你更习惯于我的悲伤。

现在我想要它们说出我想对你说的话
为的是你能听到如同我希望你听见的话。

焦虑的风还是经常卷走你的话。
梦中的飓风还是经常把它们推倒。

从我痛苦的声音里你听一听其它声响。
哭声还是来自那些嘴巴,
流血还是因为原来的恳求.
爱我吧,女友。别抛弃我。跟我来吧!
跟我来吧,女友,冲破那焦虑的浪。

可是我的话语正渐渐被你的爱情染上颜色。
一切都让你给占了,你占领了一切。

我要把一切编成一条无限长的手串
献给你那柔软得赛葡萄的洁白双手。




      六

我记得你最后那个秋季的模样。
你头戴贝雷帽,心里一片平静。
你的眼里跳动着晚霞的火焰。
树叶一片片落入你那似水的心田。

你像一朵牵牛花紧贴在我怀中,
树叶接收着你缓慢而平静的声音。
惊愕的篝火燃烧著我的饥渴。
甜蜜的蓝色堇盘绕在我的心田。

我发觉你的眼睛在出神,可秋天已经远去:
灰色的贝雷帽,小鸟般的声音,家中的心脏,
我深切的渴望就是移居你的家中
我那快乐的亲吻会像火炭般地纷纷落下。

从船上看是天空,从山上看是田野。
忆起你,就想到了光明,炊烟,宁静的水塘!

在你的眼底深处燃烧着万道霞光。
秋天的枯叶盘旋飞绕在你的心田。


      七

俯视着黄昏,我把悲伤的网
撒向你海洋般的眼睛。

那里,在最高的篝火上燃烧、蔓延着
我的孤独,它像溺水者那样挥动着臂膀。

我朝着你那出神的眼睛送去红色的信号
像海水拍击着有灯塔的海岸。
你一味沉默不语,我那远方的心上人儿。
从你的目光里时时显出惊惶的海岸。
俯视着黄昏,我把悲伤的网
撒向撼动你海洋般的双眼。
群群夜鸟啄食着第一批星星
它们的闪烁如同我爱你的那颗心。

夜神骑着他的黑马在奔驰
在原野上播撒蓝色的花穗。


        八

洁白的蜜蜂,你喝醉了蜜,在我的心上嗡嗡叫
围着袅袅的炊烟,你嗡嗡地飞绕盘旋。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音的话语
我失去了一切,又是一个拥有一切的人。

最后的羁绊,我最后的忧虑在你心中吱吱响。
在我这块荒原上,你是最后一朵玫瑰花。
啊,你这个沉默的姑娘!
闭上你那深邃的眼睛。夜神在那里扑扇着翅膀。
啊,露出你那颤抖的雕像般的身体吧!

你的眼睛深邃,黑夜在里面扑扇着翅膀。
你的胳膊细嫩,好似花朵;膝盖如同玫瑰。

你的乳房仿佛洁白的巨大蜗牛。
你的腹部睡着一只斑斓的蝴蝶。

啊,你这个沉默的姑娘!

这就是你不在这里造成的孤独。
下雨了。海风追捕着流浪的银鸥。

流水赤着脚走在潮湿的街道上。
树叶像病人那样抱怨着大树。
洁白的蜜蜂,你不在,却嗡嗡响在我心头。
时间会使你重生,消瘦而沉默的姑娘。

啊,沉默的姑娘!


       九

沉醉在松香和长吻中,
夏日里,我驾驶着玫瑰小船,
拐向那消瘦的死神,
凭借着水手的坚强和狂热。

面色苍白,被拴在贪婪的水上
我穿过晴朗天气的酸腥气味,
依旧身穿灰衣,耳听痛苦的呻吟
一支把浪花扔到后面的悲伤桅杆。

撇开激情,我骑上唯一的浪头,
月夜,白昼,炎热,寒冷,突然间,
睡倒在幸运岛屿的喉头
洁白而甜蜜的海岛如同双胯一样新鲜。

潮湿的夜晚,带着亲吻的衣裳在颤抖
衣衫上,疯狂带电般地行走,
按照史诗的方式,它被分成各种梦想
令人陶醉的玫瑰也在我心中成长。

外部的浪涛中,海流压在上面,
你那平行的身躯,紧贴在我胸间
犹如一条鱼永远游在我的心田,
快和慢都在那天下的热能之间。


      十

我们错过了这个晚霞。
今天黄昏没人看见我们手拉手
那时蓝色的夜正渐渐落到天下。

从窗口处我看到了
落日在远山里的宴会。

那么你当时在哪里?
呆在什么人中间?
说些什么话语?
为什么正当我伤心,
觉得你在远方时,
全部的爱会突然而至?

经常在黄昏时分被挑中的书落到了地上,
像一条受伤的狗在脚下滚动了我的衣裳。

你总是、总是在暮色苍茫时分离去
走向晚霞边跑动边抹去雕像的地方


     十一

几乎在天外,停泊两山间
是那月亮的一半。
转动着,流浪的夜挖掘着双眼。
看看有多少星星被打碎在水面。
它在我额头画上十字,悄然离去。
蓝色金属的锻造,无声搏斗的夜晚。

我的心儿在飞转,犹如疯狂的螺旋一般。
来自远方的姑娘,从极远处被带到此间,
她的目光在苍穹下永远保持辉煌灿烂。

哀怨,风暴,愤怒的旋涡,
穿过我的心脏,你一刻也不留。
墓地的风裹挟,撕裂,粉碎着你酣睡的发根。 风把她身旁那些大树连根拔去。
可明快的姑娘,你是烟的引信和问题。
是你和发亮的叶片形成了大风的来去。

夜幕下的群山后面是燃烧着的百合,
啊,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它由万物混合。

焦虑,你用刀劈开了我的胸口,
到了另择道路的时刻,
因为在那里她不开笑口。
风暴埋葬了钟楼,风暴造成了混乱
为什么现在敲钟,为什么让她难过?

要走那条远离一切的道路,
因为它不拦阻死亡,冬天和痛苦;
她可以睁大眼睛,伫立在细雨之中。


      十二

有你的胸脯,我就心满意足,
有我的翅膀,就足以使你自由。
一向睡在你心田里的事
将由我的口中直达神明。

每日的梦想都在你身上。
你的到来犹如露水洒在花冠上。

你用缺席截断了远方的地平线。
你像海浪一样永远处于逃亡线上。

我说过你曾在风中高歌
仿佛松树,宛若船的桅杆。
你像它们一样细高,一样寡言。
突然间,一次旅行使你伤感。
你像熟路一样热情待客。
为你响起回声和思乡的歌。
我醒来是因为睡在你心上的鸟群
时时要迁徒,时时要逃避。


     十三

我用火的十字一一烙上
你身上雪白的地图。
我的嘴巴是个躲躲藏藏的蜘蛛。
它在你身上,身后,既胆怯又饥渴。
伴着晚霞给你讲故事,
甜蜜又悲伤的娃娃,为了不让你难过。
一只天鹅,一颗树,遥远而欢乐的故事。
葡萄的季节,果实成熟的时刻。
我住过的港口,爱上你的地方。
孤独交织着美梦,交织着宁静。
我被包围在大海与忧伤之间。
沉默或胡言,处在两个不动的船夫中间。

在嘴唇和声音之间,某种东西在垂死挣扎
某种有鸟翅的东西,痛苦和忘却的东西。
这就如同鱼网拦不住流水一样。
我的娃娃,残留的滴水颤抖不停。
可是某种东西通过瞬间的词句在唱。
某种东西在唱,一直飞升到我饥渴的嘴巴上。
噢,你尽可以用全部欢乐的话语庆祝。
唱吧,烧吧,逃吧,仿佛狂人手中的大钟。
可怜的甜人儿,突然之间你变成了什么?
当我到达那寒冷和最危险的顶点时
我的心如同夜间的花朵把自己关上。


      十四

你每天都同宇宙之光嬉戏。
精明的女客人,你乘着鲜花与流水而至。
你赛过我掌中可爱的小白花
我每天手里都要攥着一束花。

自从我爱上你,你就与众不同。
让我帮你躺在黄色的花环里面。
是谁用烟云般的字体
在南方的群星间写下你的名字?
啊,让我告诉你当时你是怎样的,
因为你还不谙人世。
突然之间大风怒号,敲打着我那关闭的窗口。

天空是一张网,挂满了阴沉的鱼儿。
这里产生各种风,全部的风。
雨儿脱去了衣裳。

鸟群纷纷逃去。
风啊,风。
我只能与人类的力量斗争。
狂风把黑色的枯叶堆成一团团
吹散了昨夜系在天空上的小船。

你在这里。啊,你没有逃!
你要回答我,直至最后的呼号。
偎在我身边,像真的害怕一样。
但是有道阴影闪过你的双眼。

现在,就是现在,小心肝儿,你带来了忍冬花儿,
甚至连你的酥胸也带着沁人的香味儿。
就在凄厉的风追杀着一群蝴蝶的时候,
我爱你,我的欢乐咬着你樱桃般的香唇。
幸亏没有让你习惯我的生活、我粗野而孤独的心灵,
我那人人都回避的名字,否则会给你带来多大的痛苦。
你和我无数次看到了启明星一面燃烧一面亲吻着咱俩无数次看到了曙光在咱们头上像扇面式地盘旋飞舞。

我的话像雨点般地抚摸着你,洒满了你的身躯。
很早以前我就爱上了你那闪烁珍珠光泽的玉体。
甚至我认为你是宇宙的女主人。
我要从大山上给你采来欢乐的花,那喇叭藤花,
那褐色的榛子,那装满了亲吻的野藤花篮。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
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十五

你沉默的时候叫我喜欢,因为你好像不在我身边,
你从远方听见我在喊,可是我的声音没有打动你。
似乎你的眼睛早巳飞去
似乎一个亲吻封住了你的唇。

因为万物之内都有我的灵魂,
充满了我的灵气你才脱颖而出。
梦中的蝴蝶,你就是我的灵魂,
就像是"忧伤"这个词组。

你沉默的时候叫我喜欢,你好像十分遥远。
你似乎是在呻吟,簌簌作响的蝴蝶。
你从远方听见我在喊,可是我的声音没有打动你。
请让我跟你的沉默一起保持沉默。

请让我跟你的沉默一起谈谈沉默
你的沉默像灯光一样明亮,像戒指一样简单。
你仿佛黑夜,沉默无语,繁星满天。
你的沉默属于星星,既遥远又简单。

你沉默的时候叫我喜欢,因为你仿佛不在我的身边
你既遥远又悲伤,好像早已死去一样。
那么,只要一句话,一丝笑,万事足矣。
我感到高兴,高兴的是这并非真模样。


         十六

在我那晚霞的天空上你宛若一片云彩
你的肤色和体形正是我所喜爱。
你是我的,嘴唇甜蜜的女人,你属于我,
我无限的迷梦都存在于你的生活。

我的灵魂之灯为你的双脚染上玫瑰红,
我的葡萄酒经过你的嘴唇变得更蜜甜,
噢,是你打断了我的黄昏之歌,
我孤独的迷梦感觉到你就是我的女人!

你是我的!我迎风高喊,你是我的!
黄昏的风带走了我孤零零的叫声。
是你套出了我眼底的隐情,这一盗窃行径
如同拦截水流,截获了你夜间眼中的神情。

亲爱的,你已经被我的音乐之网捕获,
我的音乐之网赛过天空般地广阔。
我的灵魂诞生在你泪眼的岸边。
你的泪眼就是梦乡边界的起点。


       十七

我思念着,一面把忧郁卷入深深的孤独。
你也在远方。啊,比任何人都更遥远。
我思念着,一面放走小鸟,消除印象,
一面埋葬各种灯光。

雾里的钟楼,多么遥远,简直在天上!
抑制着叹息,磨碎黯淡的希望,
做个无言的磨工,
黑夜突然来到你身边,那远离城市的地方。

你的出现让我感到陌生,仿佛是个怪物。
我思考,我走路,在你之前走很长的生活之路。
我的生活,那比任何人都更冷酷的生活之路。
面对大海,处于岩石中间的呼声,
自由、疯狂地流动在海雾之中。
伤心的怒火,叫喊,大海的孤独。
满嘴脏话,粗野暴躁,指向天空。

你,女人家,算个什么东西?在那把大扇子上,
你是扇骨,还是扇面?你总是像现在这么遥远
森林大火!大火烧成了发蓝的十字架。
燃烧,燃烧,窜出火苗,火星飞溅到树上。
轰然倒下,劈啪作响。大火。大火。
我的心带着火花的烫伤在跳舞。
谁在呼唤?什么样的寂静会充满回声?
思念的时刻,欢乐的时刻,孤独的时刻,
种种时刻中的我那一刻!
风唱着歌从喇叭里通过。
大量的热泪激情集结在我体内。

挣脱了种种盘根的羁绊,
冲破那道道波浪的阻拦!
我的心跳动着,快乐,悲伤,没了没完。


我思念着一面把灯光埋进深深的孤独。
你是谁啊,你是谁?



      十八

这里我爱你。
在黑暗的松林里,风脱身而去。
月亮在迷茫的水面上发出磷光。
天天如此,时光总是互相追赶。

晨雾化做一些舞蹈人形。
一只银鸥从落日上下来。
间或有一条帆船。高高在上的星星。

间或是一条木船的黑色十字架。
孤独一人。
有时清晨醒来,连我的心都变得潮湿。
远海传来声响,又传来声响。
这里是个海港。
这里我爱你。

这里我爱你。地平线也无法遮掩你。
尽管处于这冰冷的万物中,依然爱你。
有时这些沉重的船会载着我的吻驶去,
从海上驶向没有到达过的地区。

我想我已被人忘却,犹如这些破锚一般。
黄昏时分停泊,这些码头显得格外凄凉。
我对这种饥寒潦倒的生活已经厌烦。
我喜欢我没有的东西。你是那么地遥远。
我的厌倦与那缓慢的暮色在争辩。
但是黑夜来临,它开始为我歌唱。
月亮转动起它那梦一般的圆轮。

借助你的眼睛望着我,那些最大的星星。
因为我爱你,风中的松树,
愿意歌颂你的名字,借助它们那钢丝针叶。


         十九

灵巧、漂亮的黑姑娘,使水果成熟的太阳,
使麦粒饱满的太阳,使海藻弯曲的太阳,
它让你的身体快乐,让你的眼睛明亮,
它让你的嘴唇有着水纹般的微笑。

当你舒展双臂时,一轮焦虑的黑太阳
卷动着你披肩发上的根根青丝。
你同太阳嬉戏,仿佛它是一条小溪,
它在你漆黑的眼睛里留下一泓秋水。

灵巧、漂亮的黑姑娘,没有什么能让我接近你。
你的一切都让我离去,如同我离开南方一样。
你是个蜜蜂般发狂的青年,
你是因海浪而陶醉,你是谷穗生长的力量。

但是,我那颗悲凉的心依然在寻找你,
我爱你快乐的身体,爱你无拘束的声音。
黝黑、甜蜜、最后的蝴蝶,
你像麦田和太阳,你像露水和芙蓉。


      二十

今夜我可以写出最伤心的诗,

比如写下:"夜空布满了星辰,
发蓝的群星在远方抖颤。"

夜间的风在空中盘旋,歌唱。

今夜我可以写出最伤心的诗。
我爱过她,有时她也爱过我。

许多像今天的夜晚,我把她搂在怀中。
在无边的天空下,我无数次地吻过她。

她爱过我,有时我也爱过她。
怎么没爱上她那专注的大眼睛呢。

今夜我可以写出最伤心的诗。
想想我已经没有了她,失去她我会难过。

我感到夜空漫漫,没有她更加漫漫。
诗歌落到心田犹如露水落到草原。

我的爱不能留住她又有何妨。
夜空布满星群,她已不在我身旁。

这就是一切。远方有人在歌唱。在远方。
失去了她,我打心底里不痛快。不痛快。

似乎是为了接近她,我的目光在寻找她。
我的心在寻找她,可她已不在我的身旁。

同是今宵使得同样的树木泛出白光。
我俩,同是我俩,已不再是同样的我俩。

的确,我已经不再爱她,可是我曾经多么爱她哟。
我的心声在寻找着和风,为的是能吹进她的耳中。

属于别人,她将属于别人。如同在我亲吻之前。
她的声音,她那鲜亮的身躯。她那不可测的眼睛。

的确,我已经不再爱她,可是说不定我还喜欢她。
爱情是如此短暂,可是负情却如此长久。

因为像今天这样的夜晚,我曾经把她搂在怀中。
失去她,我打心底里不痛快。不痛快。

尽管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让我痛苦。
尽管这或许是我为她写下的最后的歌。



       绝望的歌


我在的这一夜浮现出对你的回忆。
河水用自己固执的呻吟与海连接。

被抛弃的人儿如同晨曦中的码头。
是离去的时候了,哦,被抛弃的我。

冰冷的花瓣雨点般洒落在我心田。
哦,废墟之地啊,遇难者残酷的洞天。

在你身上经历过战火和起飞。


从你身上唱歌的鸟展翅飞去。

犹如遥远的距离,你把一切吞食下去。
仿佛大海,仿佛时间。你的一切是海难!

有过欢聚与亲吻的快乐时刻。
有过塔灯燃烧般的惊惶时刻。

驾驶员的焦虑,盲目的潜水员的怒气,
对爱情的朦胧陶醉,你的一切是海难!

如雾的童年里,我的心长过翅膀,受过伤。
浪荡的发现者,你的一切是海难!

痛苦缠绕过你,欲望纠缠过你,
悲伤击败过你,你的一切是海难!

我曾迫使黑暗的大墙后退,
也曾比欲望和行为走得更远。

噢,心肝,我的心肝儿,我爱过又失去的女人,
在这潮湿的时刻,我呼唤你,要为你唱歌。 你宛若天然水池蕴藏过无限的柔情,
而无限的负情像打破水池般地粉碎了你。

那是漆黑、漆黑的岛屿上的孤独,
那里,可爱的人儿,你的双臂款待了我。

我如饥似渴,你是那可口的水果。
那是伤痛和毁灭,你就是那奇迹。

啊,女人,我不知道你怎么能阻挡我
进入你的心田,投入你十字形的怀抱。

在你的身上,我的欲望最可怕,又短暂,
最颠倒,又沉醉,最紧张,又贪婪。

埋葬了许多亲吻,你的坟茔依然热火,
被鸟群啄食的葡萄依然还在发火。

哦,那被咬过的嘴唇;哦,那被亲吻过的肢体;
哦,那如饥似渴的牙齿;哦,那扭缠在一起的躯体。 哦,那充满希望与奋力的疯狂性爱
我和你结合在一起,爱得尽竭全力。

柔情似水,轻如脂粉。
那句话儿,欲言又止。

我的命运如此,我的愿望随之而行。
我的愿望命中落空,你的一切是海难。

哦,废墟之地啊,你的一切都在逐渐倒塌,
什么痛苦你没说过?什么海浪没淹过你?

从浪谷到波峰,你还在燃烧,歌唱。
站在那里,好像船头上的一名水手。

你的歌声依然突出,你依然破浪而行。
哦,废墟之地啊,那敞开、苦涩的水井。

苍白、盲目的潜水员,不幸的投弹手!
浪荡的发现者,你的一切都是海难!


是离去的时候了,这艰难,冷酷的时候
它限制了整个夜晚的时刻表。

大海喧闹的腰带环绕着海岸。
冰冷的星星出现,黑色的鸟群徒迁。

被抛弃的人儿如同晨曦中的码头。
只有那个颤抖的黑影在我手中扭动。

啊,离开这一切,离开这一切!
是离去的时候了。哦,被抛弃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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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8:10:34 | 只看该作者
疲倦的布鲁斯(美国/兰 休斯)

哼着有切分音的令人困倦的曲调,
伴随着深沉感伤的乐声前倾后摇,
     我听一个黑人演唱。
在雷诺克斯大街,在有一个夜晚,
旧式的煤汽灯下,灯光苍白暗淡,
    他懒洋岸地摇幌……
    他懒洋洋地摇幌……
应和着那疲倦的曲调,那布鲁斯。
他乌檀似的双手在象牙键上滑行,
让可怜的钢琴在乐曲旋律中呻吟。
     哦,布鲁斯!
他前倾后摇坐上东倒西歪的凳子,
抑扬起伏弹奏忧伤曲调如醉如痴。
    甜美的布鲁斯!
来自一个黑人的灵魂深处,
      哦,布鲁斯!
曲调忧郁悲怆,歌喉声浑厚深沉,
我听那黑人唱歌和破旧钢琴呻吟——
   “这世上我没有亲人
    只有我孤独的一身。
    我要抛弃我的忧愁,
    要把烦恼摆脱干净。”
他一下下单脚在地上拍打着节拍,
奏过了几组和音又接着唱了起来,
   “我有了疲倦的布鲁斯,
    我并不感到满意——
    并不觉得高兴,
        但愿我已经死去。”
他低声吟唱把歌声投向夜空远方,
星星走出来了,还有明媚的月亮。
歌手已停止演唱,他已进入梦乡。
疲倦的布鲁斯犹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已睡去,象石头,象死人一样。

  作者简介:兰斯顿·休斯(1902—1967),最杰出的现当代美国黑人诗人,
1902年2 月1 日出生在美国密苏里州乔普林,不久父母离异,又都另行结婚、幸
运的是,双方都始终关心这个孩子。1920年,他中学毕业后在哥伦比亚大学就读
一年,1923年辍学,在一艘商船上作为水手到过非洲之后来到法国,在巴黎做过
各种各样的临时工,最体面的职务是一家时髦餐馆的厨师下手。在此期间(1923
—24),他在《危机》和《机会》等黑人刊物上陆续发表了不少诗作,有11首被
收入一位黑人教育家所编黑人诗文选集《新尼格罗,(1925)。回到美国后,在
华盛顿一家餐馆当杂役时,他的诗作受到芝加哥诗人维切尔·林赛的赏识而有了
“杂役诗人”的名声,并引起了“哈莱姆文艺复兴”一些白人支持者的注意,一
位,帮助他出版了第一部诗集《疲倦的布鲁斯》(1926),另一位,资助他在林
肯大学读到毕业,第三位供养他直到他第一部小说《并非没有笑声》(1930)问
世获奖而从此能够卖文为生。在30年代,他不汉是一位著名的哈莱姆诗人,而且
是活跃的社会名流。1932年,他出访苏联,之后来到中国,自称见过鲁迅,1937
年,他以的地记者身份前往西班牙反法西斯内战前线,途经巴黎时参加了国际作
家二届大会。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他的作品在思想上日趋激进而富于斗争
性。50年代初,在麦卡锡反共迫害中,他曾被传讯,他是一位勤奋而多产的作家,
除诗歌外还写剧本,小说、政论,谈论爵士乐、整理黑人民间文学,作品总数在
50部以上,而他优秀的诗作大都收进了他自己编选的《兰斯顿·休斯诗选》(1965)。
1967年5 月22日逝世时,曾以“杂役诗人”的名声初露头角的休斯,已被公认为
“哈莱姆的桂冠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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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8:18:25 | 只看该作者
恶 之 花 选

波 德 莱 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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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欧仁·德拉克罗瓦的《狱中的塔索》
  静 思



沙尔?波德莱尔(1821-1867)在法国诗歌乃至欧美诗坛上的地位是划时代的,他对后世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被称为现代派文学的鼻祖。            《恶之花》(1857)是波德莱尔的代表作,也体现了他的创新精神。创新之一在于他描写了大城市的丑恶现象。在他笔下,巴黎风光是阴暗而神秘的,吸引诗人注目的是被社会抛弃的穷人、盲人、妓女,甚至不堪入目的横陈街头的女尸。波德莱尔描写丑和丑恶事物,具有重要的美学意义。他认为丑中有美。与浪漫派认为大自然和人性中充满和谐、优美的观点相反,他主张“自然是丑恶的”,自然事物是“可厌恶的”,罪恶“天生是自然的”,美德是人为的,善也是人为的;恶存在于人的心中,就像五存在于世界的中心一样。他认为应该写五,从中“发掘恶中之美”,表现“恶中的精神骚动”。波德莱尔在描绘人的精神状态时往往运用丑恶的意象。以《忧郁之四》为例,诗中出现的意象全部是丑的:锅盖、黑光、潮湿的牢狱、胆怯的蝙蝠、腐烂的天花板、铁窗护条、卑污的蜘蛛、蛛网、游荡的鬼怪、长列柩车、黑旗。这些令人恶心的、丑陋的,具有不祥意味的意象纷至沓来,充塞全诗,它们显示了“精神的骚动”。总之,波德莱尔以丑为美.化五为美,在美学上具有创新意义。这种美学观点是20世纪现代派文学遵循的原则之一。            创新之二在于展示了个人的苦闷心理,写出了小资产阶级青年的悲惨命运。在诗歌中表现青年的这种心态,是别开生面的。浪漫派诗歌表现爱情的失意、精神的孤独、政治上的失落感,在挖掘人的深层意识方面仅仅是开始。波德莱尔从更高的意义上来理解忧郁,他认为美的典型中存在不幸。忧郁是《恶之花》要表达的最强音。从整部诗集来看,诗人写的是人在社会中的压抑处境。忧郁像魔鬼一样纠缠着诗人。忧郁是对现实生活不满而产生的病态情感,也反映了小资产阶级青年一代命运不济,寻找不到出路,而陷于悲观绝望的心境,正如诗集初版对广告的说明和评论所说的:《恶之花》“在于勾画现代青年的精神骚动史”,“表现现代青年的激动和忧愁”。            忧郁苦闷这种精神状态是诗人身世经历的产物。他的一生是一系列悲剧的组合。波德莱尔六岁丧父,母亲改嫁。波德莱尔不满于母亲的改嫁,与继父关系一直不好;继父严厉而狭隘,使敏感的孩子陷入深深的忧郁之中。波德莱尔读书时忍受着忧愁和孤独之苦,上大学时生活放纵,以反抗家庭的管束。为此,他的家庭要他到印度去族行,他由于思乡而半途返回。不久,他把父亲的遗产花光了,只得自食其力,写作文艺评论和诗歌。1848年革命曾经激发起他的革命热情,随着拿破仑第三发动政变,他又消沉下去。他的不满现实和反抗情绪,正是当时的小资产阶级青年的。心态流露。《恶之花》表现的就是这种精神苦闷。            波德莱尔有一套诗歌理论,运用到《恶之花》中。首先是通感,同名十四行诗指出了不同感觉之间有通感:“香味、颜色和声音在交相呼应。”随后诗歌作了具体的阐发,表明一切感觉是相通的。在其他诗歌中,波德莱尔提出诗歌应该同别的艺术相通《灯塔》、《面具》。波德莱尔认为通感是一种“联想的魔法”,属于“创作的隐蔽法则”,艺术家由此能够深入到艺术的更高级的殿堂。雨果称赞波德莱尔“创造了新的颤栗”。            波德莱尔主张运用“它术包含的一切手段”,他主要运用的是象征手法:以具体意象去表现抽象观念,其含义是丰富的、复杂的、深透的,具有哲理性。在他笔下,时间、美、死亡。偶然、羞耻、愤怒、仇恨……都拟人化了,也就是运用了象征手法。(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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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19 18:25:14 | 只看该作者
《蜜腊波桥》(法国阿波里奈尔)

塞纳河在密腊波桥下扬波
  我们的爱情
    应当追忆么
      在痛苦的后面往往来了欢乐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我们就这样手拉着手脸对着脸
  在我们胳膊的桥梁
    底下永恒的视线
      追随着困倦的波澜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爱情消逝了象一江流逝的春水
  爱情消逝了
    生命多么迂回
      希望又是多么雄伟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过去一天又过去一周
  不论是时间是爱情
    过去了就不再回头
      塞纳河在密腊波桥下奔流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阿波里奈尔简介
  法国诗人。母亲是波兰贵族。阿波利奈尔是他母亲和一个意大利军官(一说是主教)的私生子。在户籍上,他姓母姓德·科斯特罗维茨基。阿波利奈尔从小在法国上学。1895年到巴黎,当过银行小职员、书店小伙计、记者,并曾给有钱人家照看小孩(“家庭教师”)。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阿波利奈尔从军,入法国籍。1916年在前线受重伤,转移到后方医疗。1918年和一位法国女子结婚,婚后不久因病逝世。
  阿波利奈尔的作品相当庞杂,最重要的是诗歌。诗集有《动物小唱》(又名《奥菲的随从》)(1911)、《醇酒集》(1913)、《被杀害的诗人》(1916)、《美好的文字》(1918)等。在代表作《醇酒集》中,诗人力求从传统诗律中得到解放,重视诗歌内在的节奏与旋律,从而开辟了现代诗结构革新的方向。《醇酒集》由于采用了新的节奏,和谐地表现了纯朴、自然、清新、亲切的意境,使这部诗集成为法国抒情诗发展历程上新的标志。阿波利奈尔的立体诗。
  《美好的文字》包括许多短诗,是诗人在战壕里匆匆写成的。这部产生于战争烽火中的诗集,标志着现代诗在诗体与格律上的第一次彻底的解放。有些诗将诗句分散排列成奇异的图像,被称为“立体诗”。《醇酒集》和《美好的文字》对法国现代诗的发展影响极为深远。阿波利奈尔还有剧作《蒂雷西亚的乳房》(1917),被认为超现实主义的发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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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9 20:01:50 | 只看该作者
又见《恶的花儿》。疏远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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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9 22:53:51 | 只看该作者
再给一个翻译的版本
《密拉波桥》(法国阿波里奈尔)

塞纳河在密拉波桥下流逝
还有我们的爱
何苦老是把它追忆
随着痛苦而来的总是欢喜

夜色降临钟声悠悠
白昼离去而我逗留

我们久久地面相对手相握
在这段时辰里,
被人看倦了的水波
在我们手臂搭的桥下流过

夜色降临钟声悠悠
白昼离去而我逗留

爱情从此流去如河水滚滚
爱情从此离去
既象生活一样迟钝
又象希望一样不驯地狂奔

夜色降临钟声悠悠
白昼离去而我逗留

流走了一天天流走一岁岁
流走的岁月啊
和爱情都一去不回
密拉波桥下奔流着塞纳河水

夜色降临钟声悠悠
白昼离去而我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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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21 16:15:10 | 只看该作者
谢谢各位,我这几天光看这些了,自己都不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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