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好汉未必好人好汉出手多行不义(转帖)

绿如海 · 发表于 2008-3-21 23:46:10

电视剧《水浒传》和唱遍大江南北的《好汉歌》，使得《水浒》好汉以及梁山好汉的出手行为，在很多人心目中成了正义的化身和代名词。实则不然，对“好汉”概念和所说的好汉出手之举是否正义，尚有待认识。因为我们今天所说的好汉，是指那些爱憎分明，嫉恶如仇，救危扶困，不畏强暴，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铮铮铁汉。而《水浒》中的好汉不仅仅是梁山一百零八人，所指范围很广。

在第七十三回《黑旋风乔捉鬼，梁山泊双献头》中就把打家劫舍，抢男霸女，冒充宋江，柴进抢走刘太公女儿的强盗称作好汉道：“燕青见这出来的好汉正斗李逵，潜身暗行，一棒正中那好汉脸颊骨上”。象欺压百姓，危害一方的恶霸豪强、地主武装势力的代表曾家五虎同样在好汉之列。第六十回《公孙胜芒砀山降魔，晁天王曾头市中箭》描述道：“曾头市上炮声响处，大队人马出来，一字儿摆着七个好汉……中间便是那曾家长子曾涂，左边曾密，曾魁；右边曾升，曾索，都是全身披挂”。甚至于连放刁把滥的流氓恶棍西门庆在《水浒》中也是一条好汉，第二十五回《王婆计啜西门庆，淫妇药瓭武大郎》说潘金莲：“只因隔壁偷好汉，遂使身中怀鬼胎”。可见《水浒》中的好汉未必是好人。

实际上《水浒》中的“好汉”乃是对有别于普通老百姓者的泛指。如宋江、卢俊义等颇不得志的小吏富豪；如花荣、秦明等暂投梁山的朝廷命官；如燕顺、李俊等打家劫舍的土匪水贼；如曾家五虎等欺压百姓的豪强恶霸；如西门庆等放刁把滥的恶棍流氓；如穆弘兄弟等独霸一方的地痞村霸；……等等。所以说“水浒”中的好汉一词并非好人代名词，其贬义成分明显大于褒义成分。至于田虎、王庆、方腊等真正的农民起义军首领及其部众，连称作“好汉”的资格也没有，被《水浒》统称为贼军、贼将、贼兵、贼众！当然，个别背叛义军、反戈一击的不义之徒还是得到了“好汉”之誉。

对于梁山好汉们的出手是否正义，我们更应辩证的认识。“好汉歌”赞好汉们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是很片面的。纵观梁山一百零八人，真正能够扶弱抑强，除暴安良，为平民百姓伸张正义而出手者实在不多，非正义的出手却比比皆是。

其中九纹龙史进为救被贪官贺太守强作妻妾的民女玉娇枝，身陷大牢，其出手可歌可泣。花和尚鲁智深先是为穷苦百姓金翠莲打抱不平，三拳打死恶霸郑关西，走投无路，出家寺庙。接着为乡村财主刘太公的女儿被好汉小霸王周通强夺为妻而大打出手。后来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受奸贼高俅陷害，生死关头，他又拔刀相助，落得亡命江湖，落草为寇。三次出手，堂堂正正，无论贫富，只要好人受欺负，花和尚鲁智深都能“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堪称为侠肝义胆的热血男儿。所以拳打郑关西一节多少年来成了有口皆碑的千古绝唱。

打虎英雄武松，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仔细想来，其出手并没有多少值得称赞的地方。斗杀西门庆，为兄报仇，尚为悲壮之举。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只不过是充当打手，卷入地方豪强蒋门神与官宦施恩争霸地盘的漩涡罢了。而且首先血溅鸳鸯楼的是乞求饶命，却被武松一声断喝“饶你不得”的马夫、“口里又似哑了的，端的是惊得呆了”的丫鬟。杀了张都监等三人之后，武松并不罢手，却又“复翻身再入楼下来”，“一朴刀一个结果了”数名无辜的奴婢（见第三十一回）。第二十三回《横海郡柴进留宾，景阳冈武松打虎》就说“武松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顾管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因此满庄里的庄客没有一个道他好。”以至于专好结交天下好汉的小旋风柴进对武松好打庄客的不义之举也颇有反感。可见武松不仅凌强也欺弱，打虎的拳头对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更是想出手时就出手。其出手实在是不能与鲁智深相比拟的，也不值得我们所称道。

至于揭阳镇三霸混江龙李俊、船火儿张横等好汉，不出手还则罢了，一旦出手就要杀人越货，致使过往行人不是水中丧身，便在山上丢命。孟州十字坡的好汉母夜叉孙二娘、菜园子张青夫妻二人不仅夺财害命，连死尸也不放过，还要惨无人道的开剥了“把做馒头馅”，出手简直令人发指。可以肯定地说，死在这些好汉们手中的“行货”，“牛子”（好汉们对被杀者的叫法），绝大多数是带了几个血汗钱为谋生而辛辛苦苦奔走四方的平民百姓或过往客商，因为真正的贪官是不可能去乡野小店的。

好汉黑旋风李逵简直就是个杀人狂，第四十回《梁山泊好汉劫法场，白龙庙英雄小聚义》写道“晁盖便挺朴刀叫道：‘不干百姓事，休只管伤人！’那汉那里来听叫唤，一斧一个，排头儿砍将去。”第四十三回《假李逵剪径劫单人，黑旋风沂岭杀四虎》同样是“把猎户排头儿一味价搠将去……，朱贵喝道：‘不干看的人事，休只管伤人！’”真不知有多少平民百姓“排头儿”做了梁山好汉李逵一对板斧下的冤魂！

号称“呼保义”的宋江，为了把官军统制霹雳火秦明逼上梁山，便与保境安民的朝廷命官小李广花荣设下毒计，让爱喝“人心醒酒汤”的清风山好汉燕顺等人，假扮秦明，出手把青州城外“数百家却都烧做白地，一片瓦砾场上，横七竖八，杀死的男子妇人，不计其数”，出手残忍之极。这种含有数百家无辜百姓浓烈血腥味的“及时雨”还是不下为好（见第三十四回）。所以，我们必须明白，梁山好汉这种种非正义的出手，不要说在今天的文明社会不能容忍，即便在封建社会也要被平民百姓所切齿痛恨，因为高俅谋害林冲还要捏造个罪名，而这些好汉是杀你没商量。

梁山好汉投降朝廷后，甘为鹰犬，平田虎、讨王庆、征方腊，所到之处，起义军民被梁山好汉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极度仇视起义军的大财主卢俊义和水贼混江龙李俊“水灌太原城”时，“军民将士，都做了水中鱼鳖……，城内军民，沉溺的、压杀的，已是无数，尸骸顺流壅塞南城。……，一总所存军民，仅千余人。……，城中鸡犬不闻，尸骸山积。”（见第九十九回——第一百回）梁山好汉之出手可谓灭绝人性，惨绝人寰！有何正义可言？

可以说以宋江、卢俊义为代表的梁山好汉，开始反叛宋室，投靠义军，是为不忠；后又投降朝廷，剿灭义军，实为不义；甚至做为鹰犬，屠戮百姓，更是不仁！可谓反复无常，“忠义”二字从何谈起？不可否认，好汉们出手的一举一动，受到历史和环境的局限，但是，为民还是害民，这才是判断梁山好汉出手是否正义的基本准则。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一部《水浒》，说得很分明：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国家打别的强盗——不‘替天行道’的强盗去了。终于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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