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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伸个懒腰，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瞟了一下时间，十点多啦，无奈的看了下手边的资料，明天休息今天还要加班，心情和这七月的天气一样，烦，闷。这该死的工作，在这个城市中，每天为了工作而拼命，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富人的行列。
电话声打断这无聊的思绪。“秋，有时间吗？”是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天知道手边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却无法拒绝她）“出来陪我喝酒”，她说，“现在？好吧，我接你。”（明知道莹喝起酒来很凶，却仍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抓起外套，下楼，拦了一辆的士。
“莹，你还好吧。”当我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也许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还是问了一句。“我们走吧”，她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到哪里？”，“随便”，她们些凌乱的发垂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眼睛有些微红。
坐在酒吧里，我注视了一下，她今天没有化妆，除了精神不好外，仍然很美丽，她一向都很美丽。我看着她喝光面前的一扎啤酒，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脸色有些微红，但仍有些疲惫，她又叫了一扎啤酒。“枫，有了其他的女人。”我知道枫是莹的老公，也是美国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40岁，有魄力，属于成熟男人型。（心抽搐了一下，为什么到现在看到莹为了别的男人心痛的时候，我仍不能原谅自己）我从她的谈话中知道，那个女人，确切的说是女孩叫静，24岁，也是枫公司的职员，本科学历，很清纯的女孩子（清纯？六年前的莹也是很清纯）。
“你打算怎么办？”
我喝了些杯子里的啤酒，问道，（也许只是借酒精来麻醉下自己的心痛）
“我能怎么办，离婚？我试过啦，我父母不允许，他们说我可以不去问这些事情，当作没发生就可以啦，现在家里有爱人，外面有情人的太多啦。”
我沉默，家里有爱人，外面有情人的太多啦，也许真的是太多啦。
“六年前，为了能有好的生活，他们把她嫁给了他，现在又为了好的生活不允许离婚。他们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如果我离婚意味着失去现在的一切。”她抬高了声音。（是吧，莹，现在所拥有的，是我所不能给予的，六年前为了这些她结了婚，当时莹24岁，枫34岁。当年我所不能给予的，现在依然不能给予）
“莹，你喝多啦，叔叔与阿姨也是为了你好，让你能有个好的生活。”
“为我好？是的，为我好，让我与相爱的人分开，让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让我嫁给一个大我10岁的男人，这是为我好？我嫁给了什么？我嫁给了钱，他们是为了钱，为了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生活，他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他们考虑过我的想法吗？”也许是因为激动，或是酒精过多导致她的脸色越来越红，她在辍泣，抬起头，问我：“秋，你还恨我吗？”我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却又把目光转向一边，怕被她看到我眼中的一切。“莹，你喝醉啦，我送你回去吧。”“秋，我知道，你还恨着我，六年前，我嫁给了枫......”,"都是过去的事情啦，还说这些干吗。”（六年啦,六年前，她遵从家里的意愿，嫁给了枫，而我只是在她以后的日子里默然的关心着她的事情，我不能打扰她的生活，我不去找她，只有当她找我的时候我会去，那也只是她有事情需要我去的时候，除了爱情与做爱。莹，我爱你，一直爱着你，六年来你从未离开过我，你活在我心里，每次梦醒时想起的总是你，想着你已有你的家，你的生活，而我依然一无所有。）
我喝光了面前酒杯里的酒，我扶起她走向门外的黑暗，不记得她喝了多少酒，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的脸潮红，身体也有些热。“莹，我送你回家。”“我不，我不回家。”“回家睡一觉吧，等你醒来忘记所有的。”（真的睡一觉醒来能忘记所有的痛与快乐吗？秋，你知道的，那不可能。） “我没有家，现在那不是我的家。秋，我不想回那个家。”“这，好吧，到，到我家。”（也许今天又要睡沙发)
将房门轻轻关上，扶起坐在地板上的她。莹倒在我怀里，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呼吸中混合着酒气，“秋，还记得童年的那个秋千吗？”“记得”，是的，我记得，那个小学校里的秋千，每次玩耍，我陪伴着她，“秋，你会保护我吗？”每次都是同样的问题，“我会保护你的”“秋，你要永远保护我”“嗯！”每次都是一样的回答。（我保护得了她吗？我不知道，也许我根本就没有保护她？）也就是在那个秋千旁，十岁的那一年，我偶然走开了一会，当我回来时，看到的却是莹跌落在秋千旁，身体旁边有刺目的腥红。也许她是来到人间的天使，老天也怜悯，她没有就此离开（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康复后，她告诉我，当她跌落的一刹那，有一种飞的感觉，她还想再飞一次，却在我惊恐中大笑，“秋，逗你玩。”，从这以后她的家人就再也没有允许过她靠近秋千。
“莹，我放洗澡水，睡上一觉明天会好的。”
“嗯”
浴池里的水慢慢升高，小有点凉，但不冷，很舒服。她辍泣，“秋，你知道痛的感觉吗？”我注视着她，摇摇头，“莹，不要想这么多，我出去，快洗澡吧。”（也许真的不知道痛的感觉啦，六年的心灵孤独让我麻木的忘记了什么叫痛了吧）
她刀片轻轻放在手上，滑过，胭红，滴落在地板上，溅开，犹如一朵红色的小花盛开，滴入浴池，慢慢散开，如丝如缕，最后终于与水混在一起，看不见一点血的颜色，她就这样傻傻的笑着，看着我忙乱的为她包扎。
沐浴后的她，身上有股香皂的味道，很清，不烈，像六年前的她。“秋，抱着我”，我伸出手却停在中途，（我能抱她吗？），她却突然抱紧我，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温度，感受到她来自腹腔的心跳声。“秋，你还爱我，是吗？”，我环抱着她的腰，“莹，我爱你，六年了，没有停止过。”“你会保护我吗？永远。”温润的唇封锁我要说的，“我会，永远。”心底里有种声音，另外有个声音却告诉我：“你能保护得了她吗？”我探索着，将舌深深探索着。我解开她的蕾丝内衣，依如六年前解开她纯棉的文胸一般慌乱，她嘻嘻笑着说：“秋，你还是这样。”（六年的独身我为谁而做，为她值得吗？）肌肤如六年前如丝般光滑，却多了些成熟韵味，我亲吻她，亲吻她每一寸肌肤。疯狂的缠绵，她在我身上留下齿印，我在她身上留下伤痕，直到无视时间的流动，我们赤裸着相拥而眠......
感觉身上有些凉凉的，是风吧？我闭着眼在想，伸出手想扶摸她，扶摸到的只是残留在床上的温暖与她留下的淡淡体香。我睁开眼，屋内有些许阳光，刺眼，但没有她，头有些疼，我在做梦吗？床上有留下的一根长发，我知道这是她的，我伸手想抓住它，风起，发起，抓到的只是空气，也许她留给我的只是回忆。
三天后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一则信息：
[red]某年七月某日，某小学的秋千旁，发现一名女尸，30岁左右，......
据法医鉴定为失手跌落导致死亡...... [/red]
我知道，莹，你真的又飞了一次，如天使般飞了一次，一次自由的，无约束的飞，天使本不应该滞留人间，却用刺目的腥红为你送行。
听说七天后，枫去了美国。
一年后，我结婚了，和一个叫静的女子。
2005.06
－－选自《秋雨习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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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7-18 12:5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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