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那场雪

fengyueye

　　　　　　　　　　　心中的那场雪

　　下雪了。并没有凛冽的北风呼啸，也没有大叶的鹅毛飞舞。说白了，我们这座中南部的小城，只是飘了两天的雪，像是象征性地告诉人们：今年下过一场雪。我觉得已经有好些年了都是这样子，雪下得也越来越少了。
　　然而气温还是骤然下降，比前两天明显地冷了许多，在零下10℃以下。我几乎每天都在有暖气的商店里待着，就这样，手上还是有两块地方在这两天冻得红肿起来，贴着脸感觉到热辣辣的，且又疼又痒。穿着棉鞋的脚也冻了，整天踩在屋里的地板上像是踩在外面的冰上似的，不时觉得透心地凉，使你不时地想跺跺脚，好增加一点温度。
　　我家住城东，一中学校在路西，这样的天气，苦了读高一的孩一子。孩子下晚自习是9点半，下雪了，为了让孩子在路上的时间冻得短一点，我便骑上摩托车早早到了学校门口等着。
　　夜晚的街头，华灯映着茫茫白雪，棵棵雪松傲然挺立，应是一幅煞是好看的雪夜美景，但在这时的学校门口便看不到这样的景致了。说不上名称的车子一辆挨着一辆停靠在路边，有的干脆停在马路上，干扰了交通，刚刚拓宽的马路这时显得还是不够宽阔，显得拥挤不堪。在这些车子当中，不能说没有公车，但私家车是相当的多，而且高档车也为数不少。华灯映照着这些华丽的车蓬，繁华一片，让我眼花缭乱。我骑着摩托车便被埋藏在其中。
　　这些都是专门等着接送孩子的车子，许多的家庭平日就做到了上学送，放学接，象这样的天气更是显出了有车族的气派，不忌攀比之嫌。我要说，降生在盛世之下的孩子们，的确是幸福的花朵。
　　回想二十多年前，我也是在一中读的高中，像我一样家居农村的学生都住校，一周回家一趟。那时候下雪要比现在多一些，总也有碰上踏雪回家、上学的时候。当时村里与我同龄在一中读高中的孩子，就我跟群两个，还不在一个班。每遇到大雪天我们也多都结伴回家，因为要回家去拿下一周的伙食——咸菜、馍馍。路途遥远，冰天雪地，多少苦，多少痛，我想经过那个时代的人都会很清楚的。
　　总感觉那时候的冬天要比现在冷的多。因为一到冬天，班上几乎每个学生的手和脚都要冻的。也许是比较直观的原因，手冻得要更惨不忍睹一点，即使套着棉袖套（母亲们一到冬天就用棉布装上棉花给孩子缝制的两头通气的棉袖筒子），许多学生的手都是被冻得肿老高，甚至被冻破。我的手就年年冻破，那时的我对痒和痛好像很麻木，心中的伤心或悲哀不知与谁诉说，只有任其流着白白的浓水，凑上去闻一闻还相当的臭。
　　说到下雪，我不由想起了母亲给我讲述50年代初，让父亲踏雪十里送三叔上学时那刻骨铭心的一幕。
　　父亲比三叔长十岁，母亲看着三叔长大，看着三叔上学读书，更为三叔学习优秀而高兴。三叔当时就读于曲沃中学。在那一年，三叔一条腿不知患了何病，加上家里无钱不能及时治疗，疮洞感染，愈烂愈大，不能走动，只好长时间休学在家。眼看到了年底，学校就要进行期末考试时，却赶上几十年不遇的一场特大暴雪，雪厚二尺多，村里村外花白一片，鸟兽不见，这可急坏了当时嗜学如命的三叔。看着窗外大雪纷飞，三叔拖着那条痛不堪的腿，哭着直摇母亲的手臂：
　　“嫂子，我要明天去上学——”
　　“去！说什么也不能耽误你期末考试。”
　　母亲一边安慰三叔，一边眉头紧皱：大雪不止，雪厚两尺，况且村里到曲沃十多里地，就是马车也走不了啊，怎么去呢？母亲的确很发愁。
　　最后母亲决定让父亲用马驮上三叔去。想到一本家奶奶家有一双雨鞋，父亲脸皮薄不好意思去借，母亲就冒着大雪踮着小脚自己去借。谁知吝啬的这家奶奶竟说找不到雨鞋，没有借成。受不了委屈的母亲，顿时喉梗鼻酸，焦急和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刚强的母亲回到家擦干泪，一边帮三叔收拾行囊，一边让父亲去牵正在上槽的那匹白马。就这样，父亲穿着母亲纳制的一双布鞋，踏雪十里把三叔驮到了曲沃中学。
　　望着一脚浅、一脚深渐渐远去的身影，冰雪冻在父亲那双五趾连心而又单薄的脚上，而血泪则滴在母亲那颗酸楚而沉重的心上。
　　每每回想起这段雪里往事，一股莫名的酸楚，就会在眼圈，在鼻尖，在心头表现出来，也更让我为我们现在的孩子们生活在幸福无忧的社会里感到高兴。

万古刀

:yes

fengyueye

谢刀兄雅赏！

nongyuetingfeng

久违的大雪，高兴呀。

醉解花语

淡淡的雪，浓浓的情。

雨疏风骤

已下了三场雪，每次都与友围炉把酒，吟诗弹曲，真是快活！

逦清定律

被”那一段往事“感动～～

才尽更断笔

雪已化，不过那三天的确有种久违的兴奋～～～～～～～～～～～

清雁

让心中的那场雪，肆意蔓延吧

fengyueye

::: 在 弄月听风 的贴子提到 :::
久违的大雪，高兴呀。

瑞雪兆丰年嘛！
谢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