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子

戏子青衣

"撒旦的孩子拥有的不仅是那些另类的优秀,还有不可逃避的独特的生活方式,那种不同于人又无法脱离人的痛苦生活,我们都是撒旦的孩子,谁也逃不掉."

                                                                 -------题记



   很喜欢村上的文笔所营造出的那种低沉的气氛,是一种内心深处的恐惧,而后合上书去享受那种恐惧带来的刺激.



   <神的孩子全跳舞>



   朋友从远方邮来一本村上的书,我并没有像往日般急切的打开然后去沉沦.只是静静的抚摸着硬挺的封面,看着书名,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奇怪的问题:"神的孩子全跳舞的时候撒旦的孩子在干什么呢?"



   然后电话响了,像死亡的声音.大脑出现了长达半分钟的休克,只是静静的望着电话,随后开始逐渐的清醒.



    "接电话"睡在床上的女友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中艰难的睁开眼睛后说了一句又重新回到梦中.



    "风?"声音有点犹豫的期待.



    "恩,是我.雪吗?"



    "是,没什么事,只想确认一下你的电话号码"



    "喔"手拿着话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想太早听到冷硬的挂断音.回头看了看睡在身后的女友."再见"



    "恩"声音犹豫了一下."再见"



    女友还在睡,还是那种不变的奇怪的姿势,全身尽可能的收缩在一起,似乎很冷很冷.有时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她每天都在这样不断的缩小,会不会有一天会消失.事实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她每晚都在,都在重复着这样的收缩,然后每天按时的起床,出门.



    "听你的声音有一种冬天喝冰水的感觉,心会在冷冻后感到舒服."第二两在网上遇到雪,她这样对我说.



    我下楼买了杯冰水,闭上眼睛喝了一口,很冰,然后头开始一种快要裂开的痛,却找不到她说的那种舒服.把冰水倒在壶里加热,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你喝冰水时加热吗?"



    "什么?"声音中满是困惑.



    "没什么."



     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于是就笑了.干裂的嘴唇裸露在冷的空气中有一丝丝的痛,用舌头舔一下,冷冷的,甜甜的.加热后的冰水的味道.



     坐在电脑前,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雪聊着天,有时甚至只是定定的望着电脑上不动的企鹅图像,找不到任何可做的事情,却不想睡,回头看了一眼睡得香香的女友,不觉有点酸酸的感觉.



     "撒旦的孩子拥有的不仅是那些另类的优秀,还有不可逃避的独特的生活方式,那种不同于人又无法脱离人的痛苦生活,我们都是撒旦的孩子,谁也逃不掉."



     看着雪发过来的话,莫名的感到一阵阵的窒息,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天亮了.



     最后一排的最左边一个坐位,每天上课时不变的选择.静静的看着前面,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感觉这教室像是一节长途列车的车厢.有人在聊天,有情侣在拥抱,还有人趴在那儿睡觉,教授像列车员一次次的喊着那些毫无意义的口号,他们都在等待.终于铃声响了,人们照旧麻木的坐在那里,等待下一轮的铃声把他们带向另一个名称不同场景相同的小站.



    在这个座位可以很好的看到窗外,窗外的世界像极了这个季节:冰冻.风在哪儿起来,又停在那儿,树叶意思性的动了下,然后又一动不动的冻在那儿,没有一丝的活气.看着这些不动的树叶忽然头有一种很痛的感觉.轻轻的闭上眼,又想起了昨晚,想起了那杯冰水.头痛得更厉害了.



   不想再睁眼,凭感觉打开了WALKMAN,耳边响起了FAYE天籁般的声音,疼痛的平淡,让心在痛中平静下来.



   终于列车到了这一日的终点,终于离开了拥挤的人群,好累好累,一颗满是汗的心.



   静静的走在校园中,知道女友已经在家里等我吃饭,却不想回去,不想这么快的从一个现实走入另一个现实.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的走,路灯颓废的昏黄,然后学校的广播响了起来.家驹嘶哑的声音在冰冷的夜空中呐喊,听着那心痛的声音眼泪就莫名的流了下来.没有去擦,只想赶快回去,那里有爱,还有家.

   雪终于提出要见面,我犹豫了一个小时,然后决定视屏,她静静的坐在那儿,红色的头发,身上没穿衣服,很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右手夹着一支燃着的烟.


     "我一直上网都是这样,因为在网上我能找到最原始的自已,我不想在这最原始的时间受到任何的束缚.你是我第一个视屏的人,我相信你能接受."




   "为什么"我淡淡的问




   "因为我们都是撒旦的孩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不,我不是.我有稳定的爱情和生活"声音冷冷的,硬硬的,在夜空中有一丝的寂寞.




   "是,我们都是,我们总是在找什么,可是不知道找的是什么,今天让我告诉你,你知道你找的是什么,只是你不敢承认,我们都是撒旦的孩子,谁都逃不掉."她开始很轻蔑的狂笑,很瘦很瘦的身体在笑声中抖动,我忽然觉得眼睛好痛好痛,然后是心.满世界的安静,只有她狂笑的声音.




    我冲进卫生间,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望着镜子里的脸,一脸的泪.




   从卫生间里出来.我用抖动的手按下了电源,满世界的黑暗.直到我在床上的时候泪还有流,得不到控制的猖狂.我紧紧的抱着女友的身体,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她慢慢的醒来,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将身体舒展开,然后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像母亲安慰失落的孩子.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凭眼泪在她的胸前猖狂.




   "我们都是撒旦的孩子,谁都逃不掉"




     这是我跌进睡梦前唯一能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