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推理——剑·逝·绯红（连载8）

芷蘅

二十二

　　第二天下午，没有任何预兆，从西厢房传来了金梧的死讯。

　　发现尸体的正是昨夜的侍卫小白，他马上叫来林岚。

　　“我昨晚一晚到今天早上都守着少爷，到中午时被太阳晒得有些犯困，稍一松懈，就发现少爷又不见了，我于是想要告诉金总管，可到处都找不到他人，后来听丫环说好像刚才有见他进了西厢房，我就来这里找他，可是门从里面锁住了，我怎么叫都叫不开，于是从门缝望进去，却见到金总管他……我只好找人一起撞破了门……”小白满头大汗地说道。

　　林岚望着眼前的金梧，想到昨晚他还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总管，而现在却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不禁有些替他难过。只见他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头倒在桌子上，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右手空垂着，手边的地上倒翻了一只茶杯，桌上还放着一只茶壶，里面茶水已经凉了，却依然飘出阵阵茶香，看来这壶茶泡得很浓，而且用的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看来他是被毒死的了。”林岚淡淡地说。

　　“是百毒草……”小白说道。

　　“嗯，确实是，你怎么知道？”

　　小白有些得意的回答：“走江湖的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种很容易弄到的毒药，因为有以毒攻毒的功效，所以一般武林中人都当作解药来用，但本身也含有巨毒，所以如果没有中毒而服下了此药，就会立时毙命。不过因为此药有很重的味道，很容易被闻出来，所以一般不会有人用来杀人，除非……”

　　“除非是用来自杀。”林岚接了下去。

　　“林大人果然厉害，我想金总管确实是自杀的。我进来的时候门从里面被锁上了，而且窗户也是全都从里面上了锁。而最主要的一点是……”小白拿出了一张纸，“这是我在桌下找到的。”

　　林岚接过来一看，是金梧的遗书。

　　

　　林大人：

　　如你所见，我 就是柳如烟，是这一连串命案的真凶。

　　我太爱小红了，我无法忍受和其他男人一起分享她，所以我要把碰过她的男人都杀光。

　　我假借了一个柳如烟的名字，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以为没有人会查到我。可我没想到林大人居然一眼看穿了凶手使用的是华山剑法。昨晚林大人问我是不是会华山剑法，我当时虽然敷衍过去了，但我知道终究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杀沈万成的时候，我请小红替我作了伪证，我原以为只要沈万成死了，小红就能跟我远走高飞了，可她却不肯，看来她还是放不下沈家的财产，也许她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我心灰意冷，只有以死来谢罪了。但不管怎样，一切都不关小红的事，请林大人不要为难她。

　　

　　金梧

　　林岚看完了信，沉默了很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时，上官红和李大同一起闻讯赶来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尸体，然后扑了上去，大哭了起来。

　　林岚上去拉开了她，让她坐在了一边，等她稍微平静了一点，他拿出了金梧的遗书给她看。

　　林岚问她：“夫人，请看这是金梧的笔迹吗。”

　　她慢慢看了起来：“这看起来是他的笔迹吧”

　　突然她一下子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为什么啊……”

　　大概是遗书中的内容伤了她了心吧，林岚看着不忍，就叫来紫紫请她扶她回房并好好照顾她。

　　林岚知道想让她来确认遗书的笔迹是不太可能的了，就只有问李大同，李大同说账房有金梧签了名的药单，于是就叫人拿来核对。林岚一看签名确实比较像，然后又赫然看到药单上有“百毒草”，其他还有一些常用的伤药，看来是给侍卫们备用的。

　　“这药单是什么时候的？”林岚问李大同。

　　“就是前几天的，药是五天前送到的。因为侍卫们经常需要用到这些药，所以我们会定期让药房给送来，然后让金总管签个字就行了。”

　　“看来他真的是畏罪自杀的了……”林岚自言自语道。

　　“唉，好好的一家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李大同望着金梧的尸体，深深地低下头去。

          林岚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是悲伤还是什么。



二十三 　　整座山庄都陷入了无穷的沉默与悲伤中，虽然夏花开得正绚烂，但在上官红的眼中却都不再有颜色。

　　沈万成死了，金梧也死了，两个对她的生命都至关重要的男人全都死了，她不知道明天对她还有什么意义。

　　紫紫默默地看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昨天金梧死了以后，上官红哭了一整夜，早上醒来到现在，她也一直就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就像沈万成死去后的那个早晨，她猜想这个曾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万华山庄女主人，也许就从此消沉下去了。

　　可她想错了，上官红居然站起了身……

　　“紫紫，我们出去走走吧。”

　　紫紫有点惊讶：“夫人……你没事了吗？”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但我也不能总是这样下去，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是要担起自己的责任，我还是这里的女主人啊。”

　　“可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出去。”

　　“我可以问问林大人，就说我们出去走走，买点东西。一切都结束了，我想应该没问题的吧。”

　　紫紫于是推开了房门，却看见林岚就站在门前。

　　“林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紫紫问道。

　　林岚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没想到门突然开了，一时让他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有客套道：“你家夫人还好吧……”

　　上官红走了出来：“我没事了，林大人有事吗？我正想找你问问现在能不能出去。”

　　“我是想打听一下金梧还有没有家人，总得把他的死告诉他家人吧，怎么你们也要出去吗？”

　　“我想和紫紫一起出门走走，买点东西，不知道林大人是不是允许，金梧还有一个奶奶就住在城东，如果林大人不介意，我愿意为你带路。”

　　“既然案子已经了结了，那当然没关系了。”

　　“多谢林大人，那我们走吧。”

　　说完就先一步走出了门，头也没有回。此时，她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沈夫人。





二十四

　　

　　三人很快就到了金梧家门前，那是一幢不大的小楼，有个小院子，大门已经有点陈旧。

　　“林大人，就是这里了。”上官红指着门道。

　　“哦，谢谢夫人了。”林岚说着敲起了门。

　　“那我和紫紫就先去集市了，你自己进去吧。”

　　林岚刚想问为什么她不进去，突然想到她和金梧的关系怎么说都有违伦常，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不适合再与他的家人相见，于是就道：“那也好，过一会儿我去集市找你们吧。”

　　上官红和紫紫刚走，门就开了，来开门的是个小女孩，大概是佣人吧。林岚说明了来意，于是她把他带了进去。

　　内厅里坐着一位老人，见到林岚，问候了一声让他坐下。

　　“我是金梧的奶奶，您想必就是京城来此查案的林大人吧。”

　　刚才开门的小女孩端上了茶水，林岚谢过了之后点了点头：“正是。”

　　“如果没猜错，是我家梧儿出事了吧。”

　　“看来老人家您已经知道了吧。”

　　“今天一早全杭州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要知道万华山庄就算死只狗，都能弄得全城鸡飞狗跳。”老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忧伤。

　　“还请您节哀顺变……”林岚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事的，林大人，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早就知道？此话怎讲？”

　　“林大人，梧儿真的是畏罪自杀的吗。”

　　“关于这件事，我正想问，请您看下这封遗书，是不是出自金梧亲笔所写。”

　　老人接过信，慢慢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抬起了头，平静地说道：“字迹虽然很像，但这绝不可能是梧儿写的。”

　　“为什么，是笔迹有问题吗？”

　　“是因为梧儿不可能为了一个上官红而杀那么多人，说他杀了沈万成我信，从他第一天进沈家当差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绝不可能是为了这样的原因。”

　　“那是为了什么？”

　　“林大人可曾听说过金云山？”

　　“嗯，我听我师傅提起过，他原来也是华山派弟子，算起来也是我师叔了，20多年前因为和女子私通违反了门规而被当时的掌门逐出山门。后来听说他在青峰山上为盗，无恶不作，最后死在了沈万成的剑下，而沈万成也靠这一役而名声大噪。他和此案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就是我儿子和儿媳妇，也就是梧儿的爹娘。”

　　“什么……”林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无恶不作，那全是沈万成编出来的谣言！当年我儿子和儿媳妇因为私通被逐出华山派，那时候我儿媳妇已经怀有身孕，于是我做主让他们两成了亲，我们三人一起在青峰山下过着悠闲的生活，梧儿出生后，我们一家更快乐。可是就在梧儿七岁那年，我们认识了当时年轻气盛的沈万成，他虽然年轻，但剑法出众，和云山非常投机，还让他在我们家住了一阵子，谁知竟是引狼入室。沈万成见我儿媳妇貌美，竟起了色心，一天趁云山不在家竟欲行非礼，我儿媳妇拼死不从，这时云山突然回到了家，沈万成见事情败露，竟然狠下杀手，他剑法高强，云山打不过他，最后只有双双死在他的剑下。那天我正好带梧儿去亲戚家，回来后眼看着云山挣扎着撑到我们回来，告诉我一切以后，在我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之后，沈万成到处造谣说云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盗，而他自己却因此成名。因为不能再回华山，我只有把梧儿送到蜀山派学武，希望他有朝一日能为父母报此深仇。”

　　林岚静静地听完了这个故事，叹了一口气：“原来金梧有着这样的不幸，难怪他的剑法中会有华山剑法的影子，那是他小时候父母教他的吧。既然他和沈万成有此不共戴天之仇，那就算他是凶手，遗书中也不可能不把真实原因写上去的了。”

　　“正是，希望林大人明察。”

　　林岚站了起来：“我明白了，老人家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整座山庄都陷入了无穷的沉默与悲伤中，虽然夏花开得正绚烂，但在上官红的眼中却都不再有颜色。

　　沈万成死了，金梧也死了，两个对她的生命都至关重要的男人全都死了，她不知道明天对她还有什么意义。

　　紫紫默默地看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昨天金梧死了以后，上官红哭了一整夜，早上醒来到现在，她也一直就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就像沈万成死去后的那个早晨，她猜想这个曾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万华山庄女主人，也许就从此消沉下去了。

　　可她想错了，上官红居然站起了身……

　　“紫紫，我们出去走走吧。”

　　紫紫有点惊讶：“夫人……你没事了吗？”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但我也不能总是这样下去，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是要担起自己的责任，我还是这里的女主人啊。”

　　“可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出去。”

　　“我可以问问林大人，就说我们出去走走，买点东西。一切都结束了，我想应该没问题的吧。”

　　紫紫于是推开了房门，却看见林岚就站在门前。

　　“林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紫紫问道。

　　林岚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却没想到门突然开了，一时让他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有客套道：“你家夫人还好吧……”

　　上官红走了出来：“我没事了，林大人有事吗？我正想找你问问现在能不能出去。”

　　“我是想打听一下金梧还有没有家人，总得把他的死告诉他家人吧，怎么你们也要出去吗？”

　　“我想和紫紫一起出门走走，买点东西，不知道林大人是不是允许，金梧还有一个奶奶就住在城东，如果林大人不介意，我愿意为你带路。”

　　“既然案子已经了结了，那当然没关系了。”

　　“多谢林大人，那我们走吧。”

　　说完就先一步走出了门，头也没有回。此时，她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沈夫人。





二十四

　　

　　三人很快就到了金梧家门前，那是一幢不大的小楼，有个小院子，大门已经有点陈旧。

　　“林大人，就是这里了。”上官红指着门道。

　　“哦，谢谢夫人了。”林岚说着敲起了门。

　　“那我和紫紫就先去集市了，你自己进去吧。”

　　林岚刚想问为什么她不进去，突然想到她和金梧的关系怎么说都有违伦常，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不适合再与他的家人相见，于是就道：“那也好，过一会儿我去集市找你们吧。”

　　上官红和紫紫刚走，门就开了，来开门的是个小女孩，大概是佣人吧。林岚说明了来意，于是她把他带了进去。

　　内厅里坐着一位老人，见到林岚，问候了一声让他坐下。

　　“我是金梧的奶奶，您想必就是京城来此查案的林大人吧。”

　　刚才开门的小女孩端上了茶水，林岚谢过了之后点了点头：“正是。”

　　“如果没猜错，是我家梧儿出事了吧。”

　　“看来老人家您已经知道了吧。”

　　“今天一早全杭州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要知道万华山庄就算死只狗，都能弄得全城鸡飞狗跳。”老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忧伤。

　　“还请您节哀顺变……”林岚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事的，林大人，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早就知道？此话怎讲？”

　　“林大人，梧儿真的是畏罪自杀的吗。”

　　“关于这件事，我正想问，请您看下这封遗书，是不是出自金梧亲笔所写。”

　　老人接过信，慢慢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抬起了头，平静地说道：“字迹虽然很像，但这绝不可能是梧儿写的。”

　　“为什么，是笔迹有问题吗？”

　　“是因为梧儿不可能为了一个上官红而杀那么多人，说他杀了沈万成我信，从他第一天进沈家当差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绝不可能是为了这样的原因。”

　　“那是为了什么？”

　　“林大人可曾听说过金云山？”

　　“嗯，我听我师傅提起过，他原来也是华山派弟子，算起来也是我师叔了，20多年前因为和女子私通违反了门规而被当时的掌门逐出山门。后来听说他在青峰山上为盗，无恶不作，最后死在了沈万成的剑下，而沈万成也靠这一役而名声大噪。他和此案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就是我儿子和儿媳妇，也就是梧儿的爹娘。”

　　“什么……”林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无恶不作，那全是沈万成编出来的谣言！当年我儿子和儿媳妇因为私通被逐出华山派，那时候我儿媳妇已经怀有身孕，于是我做主让他们两成了亲，我们三人一起在青峰山下过着悠闲的生活，梧儿出生后，我们一家更快乐。可是就在梧儿七岁那年，我们认识了当时年轻气盛的沈万成，他虽然年轻，但剑法出众，和云山非常投机，还让他在我们家住了一阵子，谁知竟是引狼入室。沈万成见我儿媳妇貌美，竟起了色心，一天趁云山不在家竟欲行非礼，我儿媳妇拼死不从，这时云山突然回到了家，沈万成见事情败露，竟然狠下杀手，他剑法高强，云山打不过他，最后只有双双死在他的剑下。那天我正好带梧儿去亲戚家，回来后眼看着云山挣扎着撑到我们回来，告诉我一切以后，在我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之后，沈万成到处造谣说云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盗，而他自己却因此成名。因为不能再回华山，我只有把梧儿送到蜀山派学武，希望他有朝一日能为父母报此深仇。”

　　林岚静静地听完了这个故事，叹了一口气：“原来金梧有着这样的不幸，难怪他的剑法中会有华山剑法的影子，那是他小时候父母教他的吧。既然他和沈万成有此不共戴天之仇，那就算他是凶手，遗书中也不可能不把真实原因写上去的了。”

　　“正是，希望林大人明察。”

　　林岚站了起来：“我明白了，老人家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会还他一个清白的。”

西窗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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