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碎儿系列之（2）

眉峰

                                                                      2
     “丝丝，快来赏月！”

    “丝丝”，表姐总是这样叫她的。不知过了多久，表姐在上面喊话下来，那细细尖尖的声音就象拉二胡似地，把通道凝固的空气刺穿一条缝直扎过来，接着又把虚掩着的门捅开，直扑碎儿。她揉揉两发嗡的耳，拉件罩衣带了门。原来下面就她一人，冷冷地，森森地。上了前厅，再揉揉发沉的眼皮，她看到，早已摆放了一张圆桌。透过一个空位（那是她的），上面有月饼，水果之类的。留下来的大都是外来妹。她们早已口水酸酸地等着她。一俟她入位，她们就象脱了绊的母狼，饿饿地扑食过去。已将十二点，这个晚上肯定不会来客了。表姐拿了饮料，但有人却要了红葡萄酒，也许近两天生意好，表姐今天行慷慨了。表姐一放任，她们就放肆。

   有了酒，姑娘们变得异常兴奋，说声，笑声；石头翦刀布，石头砂锅水，大压小，变着法子玩，夹杂着粗话细话骂娘话话里有话话外有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而声音动作也一点一点地复杂了，吊嗓的，夸口的，浪浪地；比容貌的，比眼袋的，比口红的，比四围的；有人唱了起来，有人跳了起来；有人哭了起来，撕打了起来。表姐见状忙收起残局。这已是一片狼籍，那种女人本该有的恃重早已荡然无存。脱胸的，掉带的，高跟上了果盘，发饰到了沙发下。“这么不经酒量！”表姐有点后悔后怕，这里毕竟有点偏，她怕女人们闹出事来。

    “紫晴蜓”坐落在善阳城的西北角，第36国道在这正好与通往飞机场的专线形成了立交桥，留下了一片三角地带，附近设了娱乐城，尽管偏离市中心，但在交通与娱乐共有的地方倒是孤而不静，这里先前就根植了许多垂柳，梧桐，季节性的花草，消遣是个好去处。因此那些寻花问柳的男人们大可随来随去，绝无妨碍。

    窗外，月亮早已爬过后午晌，习习的小秋风沿硕大的玻璃窗扫过，几片桐叶随风戋戋地飘来，贴到玻璃上，是秋的铜黄还是月的铜黄也许都不是，是秋了，一切都会是这个色的。子夜的风将秋带来了，竟然把月色也扭曲了；国道上，偶有车辆过驶过，重锱形成的余波给子夜加重了动荡。今晚“紫晴蜓”的窗帘破例全打开了，丝丝弱光斜了进来，照在每个半醉半醒着的女人脸上，不知是粉底的着色还是酒精还是月光的作用，使得这些记忆中的淡淡粉粉成了腊黄冷青。着了色的长发由于没了垂姿也跟着她们在脸上肩上放肆；平时在客人面前绽放出光芒的嫩嫩的鸭蛋脸也像久深藏幽宫的贡品，像一张张画皮，冷不可及。你只能听到她们静静的呼吸声，似冲破画皮的某个部位飘了出来。而到了后来，连这点呼吸声也听不到了：这里的世界了也无奈。片刻之后，响起了断断的抽泣声，一短，一长，一人，又一人，后来就象瘟疫一般连成了串，传染成一大片，最后竟是哭声大噪，那样幽长，低沉，杂无节奏。表姐从台后被吵醒了，她大恕起来：“哭，哭，哭你娘个屁！要哭当初就不要来嘛。寄钱的时候怎不哭啊！”听到这话，碎儿站起身来，狠狠地挖了表姐一眼：“表姐，你也是离开家的女人！”之后，便向后楼走去。

    昨晚，碎儿没喝什么酒，她天生就讨厌酒，它是为男人们壮胆的，包括壮色胆；对女人来说，酒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是虫，一旦沾上它，它就会鼓蛊你去做坏事，做男人们最想要的事。

    昨晚的场面，她没法静下来。早晌起来，碎儿念及螨螨，关了门接着打手机，那头马上传来儿子唤妈妈的声音，肉肉的，细细的。她为了听得真切，就用双手将手机捂在耳朵上。儿子半哭半喊着，那喊声象在揪她的心一样疼痛，她有点不能自已了，不知要给儿子说些什么，语无伦次，只是说些听外婆的话，明年送你入幼儿园，带你逛公园，过年回去买新衣服，给你…。她知道承诺得越多越是错误甚至是罪过，因为她从未实现过对儿子的承诺。好在这时她发现，后面这些全是废话，因为手机没电了。她骂着该死的手机不通人情，用力攥在手里，猛地甩到床上，吓得Ali“哇”的一声，从甜睡中蹦了起来。

    碎儿多次想用公用电话打长途，尽管那样方便，但她却不能，她怕家人从号码里知道她在哪里，并知道她目前的情况，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她知道：二十三岁是什么概念？她还正青春，要活她的后大半辈子！她不想让儿子知道她在干些什么；她要搛钱，要支撑那样一个家。她知道，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又是什么概念？那是盼念，她的归宿她的精神源泉。（续）

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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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风叶凛然大义常在，

眉峰

今天二号了,要上班了,准备为国争光。为梨园增色！

幽幽灵枫儿

随着作者的笔触

风叶凛然

期待下文!

眉峰

哈，秋了，是你的主题！
请多提些建议，以便我及时调整思路。

秋风了无痕

眉峰不简单哈，很棒了，期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