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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少泽。很多人能由我的名字想起大理段氏六脉神剑的最后一脉，我却始终想不出自己同那单凭一根手指就能致人伤痛的武林绝学有任何关联。
生活像一棵大树
我是一个非常容易爱屋及乌的人。我狂热喜欢KFC，喜欢里面的服务生简短地叫那些食物的名字：他们叫“香辣鸡腿堡”作“腿堡”，叫“吮指原味鸡”作“吮味鸡”，叫“土豆泥”作“豆泥”，十分干练专业的感觉。我更喜欢KFC的洗手液，淡粉的颜色，素雅的气息，我每到KFC必洗N次手，过后就一遍遍地闻双手上怡人的味道。
我同样会因为喜欢《小王子》而对狐狸情有独钟起来，进而收集有关狐狸的各种卡通图案。何常说我的生活就像一棵枝杈繁盛的大树，主干，支干，支干的支干，无限地延伸下去。我喜欢他这种形象的说法，也喜欢他这个人，并因此喜欢他的姓氏：何。在大街每每听到有人姓何我都要停下来，好好地看他一眼，再看一眼。
晴天的故事下起了雨
我和我身边的同龄人一样早早地开始恋爱，背着老师和家长，并且自负地认为不会过多地影响我们的学习生活。对于这种恋爱我们只是经历，彼此感情上的需要，又不是为未来选另一半，这一点上大家似乎心照不宣，于是便有了校园中的乐此不疲。
那是怎样快乐的一段日子啊，我还美滋滋地思考着我的爱屋及乌会不会从侧面体现我是一个很宽容的人。何高我一年级，他在上高三的时候向我提出分手，原因是喜欢不再。在所有分手的原因里这或许是最最不可能挽回的一种。这对我来说多少有些突然，我望着面前这张平和而镇定的脸，不可置信不久前这个人还在身边唱《未来很美》给我听。我真的没有准备好，只好在相当一段时间里生活在这段感情的惯性里。
我像孩子一样
紧拉住渐渐模糊的你
徒劳地要把泡影
带回现实的陆地
--------顾城
最后这段感情沉淀的只留下不甘了。
中午在学校食堂里碰到一个高三的男生杨，没什么交情但还可以说几句话的。学校的食堂是成对情侣们出入率最高的地方，以至于学校不得不明文规定不准相互喂饭。我与杨碰巧坐在一起，我旁边的墙上就贴着食堂规定，我一边吃一边不断用眼睛瞄着墙上狼狈的秩序。杨兴致蛮好，滔滔不绝地同我讲高三生活，他或许觉得这是我一个高二学生不了解的，想知道的。他说他们班的班长老是忘记及时改高考倒计时牌，原本还有97天的，两天后才记起要修改了，就直接改成95天，大家抬头一看，哦---哟，虚度了2天呵。
他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我听着，心里第一次意识到高考是何现在面临最大的考验了。杨又继续说开学第一天各科老师都来班级，谁也没讲课，每人做一番长篇大论，主要是分析当前险峻形势，每个人都强调说：千万不要恋爱！！！
我刚盛在勺子里的小肉丸又“扑通”掉回汤里，油滴四溅。我如释重负地想到：何一向是优等生，一向最最听老师的话，也许他真的只为学习呢，而不是不喜欢我了？！？！这一突如其来的想法令我无比轻松。我对着坐在对面的杨一笑，灿若春花。
我继续我大树一样无限遐想的生活：何高三毕业，上大学，一定要去外地的，轮到我高三，他自然不会来打扰我的，还要再过一年……时间，空间，那么久，那么远。下午四点的阳光慢悠悠地落到我的睫毛上，希望重新破灭的连绵感伤。那些日子我反复地看杜拉斯的《情人》，沉浸在充满情欲和金钱诱惑的情节里，深感绝望。
我被理性和感性残忍地撕扯着，在猜疑、判断和否定中寻找氧气。一日教学楼走廊里我看见何路过我的教室时朝里面张望，当时我就在他后面，可是我不能喊他，因为他一定不希望我看到这一幕。
亲爱的人，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呢？如果不，就请别再给我错觉了啊。
两年后 何
思念被回忆拉得很长
在北方生活惯了的人似乎永远无法适应南方的夏,寝室里唯一的电脑长久地运转着,燥热不堪。我想起少泽在夏天的打扮,她是非常怕晒的，所以再热的天也尽量不让皮肤暴露在阳光里。我喜欢她用那些精致的小扇子扇风的样子,一边唧唧呱呱地讲着话，偶尔也朝我的方向扇几下，---那些小扇子实在没多大用处,可她就是很迷信地握着它们,好象整个夏天因此就十分清爽了。
又是七月三天，学校因为担心我们替考而把放假时间向后拖延,于是这三天变得更加难耐.老三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扬着一个彩色的信封。他一进门就盯着我.
懒得理他。
"靠，那么戒备干吗?这次是系花瑶瑶,情书一封,帮兄弟送一下,报答是一顿饭。"
老四从下铺探出头来:"那上次我帮你送的那个呢?"
老大也从电脑前转身:"还有情人节一起看电影的那个?"
老三一脸得意:"这叫普遍培养，重点提拔."
过马路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穿花裙子的女孩,就又想起了少泽。她也有许多美丽的小花裙子，可偏偏配得那样一个武侠的名字，可爱得很。她一直都不知道该怎样过马路，不敢看车来的方向，只把安全的希望寄托在司机的方向盘身上。这个需要人照顾的女孩，两年了，当时的分别是不得已,即将来临的暑假终于可以回去见她.我无法判断这几日心境上的浮躁是否与期待和忐忑有关。
我时常想起高三最后那段日子她见我时游移的眼神,似乎她已明白我的意图----我从未停止过喜欢她呵. 可是她会原谅我么?
傍晚时候和老三在校门外的小饭店吃饭，价格不贵,口味一般，成正比就是。饭店的名字叫"阳春小吃".老三每到这里必拍着大腿说"阳春"二字总能使他想到"壮阳和春药",于是他同饭桌的人必大骂他"思想猥亵".今天只有我们两人，我缄口不语,他没受到"思想教育"似乎也觉得没趣,几次想挑起话题让我讲讲我可心的女孩.不知怎么在这样的场合谈起少泽会令我感到是对她的亵渎。那顿饭吃得没滋没味,最后二人专注地喝了一杯又一杯酒.
仲夏夜之梦
收拾好背包踏上驶往家乡的火车时我碰触到自己复杂沉甸甸的心思，两年，我的少泽，盼到了你大一的暑假，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我不知道究竟怎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如果她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生动可爱的，那么这是不是就算是了。
家乡的天气同样炎热，或许是自己感情上的喜好吧,觉得热得有夏天味道。乘上熟悉的公共汽车，看着窗外亲切的建筑，终于明白故土对自己的意义所在。熟悉的车站,门启,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样的轮廓，眉眼，我终于没让自己跳起来喊她的名字。
她上车后没有往里面走，车里人并不多，但她只是身子一歪坐在离她最近的那个与车行方向相反的位置上。暗淡的光线，风拂动她的额发,她脸上有一种陌生的迷惑的神情,整个车上只有她一人与大家方向相反，那一瞬间竟让我觉得面前这个女孩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车再次到站，她下车。我怔怔地坐在那里，在车开走之前我看到她最后的神情依然是迷惑，使得我不再憧憬如果她看到我，神情是否会改变。
这次相遇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回到家面对喜悦的父母我竟摆不出合适的表情。我真的情愿这只是一次梦境，----我内心只能承受这样虚幻的重逢了。
关于幸福我们还是各自去寻找
足足过了一个星期以后我才能完整地回忆约她出来的那次谈话，面对她黯淡的神情我终于感到无望.我才明白我把爱情纯理想化了，忽略了太多现实的细节的东西。时隔两年，变化把我最初的幻想支解得体无完肤。
很高兴 我的好 你终于知道
很高兴 你怀念往日的美好
很高兴 心里的结被解开了
当时分手不是因为我付出太少
很高兴 有缘分 再一次遇到
很高兴 我们能像这样聊聊
很高兴 眼里的泪 被忍住了
关于幸福我们还是各自去寻找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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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4-2 10:3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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