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不可救药的恣意谋杀着时光。
莫文蔚唱,眼睁睁看时间溜走,还说再见。面对寂寞,你我在这城市的不同角落各自为战。这世界,谁都不是谁的安琪儿。长久的不能自拔于这样一种自溺的状态,一个心甘情愿的游戏。我微笑着面对被开出局的命运。不需要任何投诉。
下雪的那一天下午,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卖场游荡。身前身后一片荒凉。整齐的货架上罗列着整齐的待售商品,它们在惨白的日光灯管下集体发出诡异的笑,这忽然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我想,晚上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定是极其可怕的事情。它们全都会在黑暗中不做声的笑,像某部惊悚片前吊人胃口的预告片。有时候,丰富的物质带给我们的不一定是愉悦和满足感。是的我一直知道,因为我们一直深受其害。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衣服穿少了,又懒得回去加。羊毛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薄的低领毛衣,配厚仔裤,单皮鞋和一条长的夸张的围巾。一直都有近乎自残倾向的心理作祟,冷风中僵硬麻木的手指不知该放在哪里。可是我想我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温暖的拥抱罢了。仅此而已。适可而止的残忍算不算残忍?
在图书馆翻书的时候,偶然拿起海子的诗集。看到那个像麦子一样愤怒的诗人却写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读这样的诗句,感觉一双冰凉的小手在你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轻轻一抓,不着痕迹的疼。几乎要在众人面前落下泪来。我看,我看了又看,然后合上书,把它放回原处。我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人再一次的不经意间碰到它,他是否还会像我这样有一瞬间被击中的狼狈。我希望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可是真的很久不去看望大海,从去年11月份以来一直没有。有时候还会怀念起那段一个人的旅行,一次坠入深深海的全部过程,一个不知何时开始的起点和一个不知何时结束的终点。在明媚的春光下面,在盛开的近乎壮观的白玉兰树下,旅行的点点细节会突然涌上心头,在那里纠缠厮打。我疼的要命,可是我什么也不说。我微笑给他们看。是那么任性的孤独,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在时间里矗立很久,可是没有一只鸟在它上面停歇,歌唱,梳理羽翼,直到它坍塌前的最后一秒。
是的我没有去看望大海很久,尽管心里是想念它的。这种感觉像是父母,我是爱他们的,可面对他们我已无言。丧失了沟通的兴趣,也不奢望他们会理解许多,只是希望他们平安就好。因为我爱他们。
长时间敲击键盘的手指渐渐冷却,要把它们放进手心里面慢慢变暖。还是摸到左手手心里那条丑陋的疤痕,长长的几乎要占据整个手心。是难以示人的伤口,所以从小养成攥紧左手的习惯。看安妮小说里的女孩把受伤的手背在身后,倔强的微笑着不肯示人,仿佛看到我自己。
一个伤口被破坏,溃烂,最终变成一道疤痕,最终疤痕也消失了。它需要多少时间,我给了它多少时间。而再深再痛的伤口都会愈合,不管有没有痕迹留下。没有最好,即使有,也只不过是一个纪念品,于某天不经意遗失在逼仄的辰光里。Just so so。
一个放在风中的手势,手心慢慢绻起来,绻起来,可是你没有抓住任何线索。卑微的存在,黑暗里闪烁的言辞和眼神。我给你一场爱恋,你到底给我多少时间。一个游戏,忘记自我的纵身扑入,或者时刻自醒的冷眼旁观。如果给你选择,二选一你要哪一种?如果有可能,还有没有第三种?
是的我承认,这样形而上的问题总给我带来困扰。一直一直把我逼向墙角,步步为营的战役。头疼的要命,可我只剩微笑。没心没肺的笑。
Before I let you down again/
I just want to see you in your eyes/
I wouldn't have taken everything out on you/
I only thought, you could understand……
听Mazzy Star的Flowers in December听到心寒,Winamp里面只有这一首歌,让它循环播放。右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我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嗅出了灾难来临的气味。手机的背光被我改成猩红色,每次屏幕看久了眼睛都会流泪,她们说乖别这样这样不好,我却想起那个喜欢用爱立信手机希望让自己早点长脑癌的男人。这样可以颠倒的看这世界,他说。而我只是想闭上眼睛。
拿着一大叠票据去书店办了会员卡,这样以后买书可以打八五折。买了伊能静的《生死遗言》,一个女人关于爱情的守望与坚持,耗费十多年的时光,从少女变成少妇,尖锐变成安然,唯一不变的是对于爱情的耽惊受怕和患得患失。那样温暖的句子,仿佛她在说给你听,如此不真实的感觉,几乎使我相信了爱情。
看到牛皮书旁边又多了几本关于徒步旅行的书,我不喜欢这样。因为一直厌恶泛滥。
从书店回家用走路的,因为庙会的人把公车塞得满满。而我从小都是给别人有距离感的,不喜欢接近,那样会使我不自在。想起小时候暑假一个人在家,光着脚在空空的大房间走来走去,光线透过干净的玻璃照在我的脸上,晒得微微泛红,也是自己跟自己玩。很少下楼跟邻居的孩子们在一起。
路程很长,走路花掉半个多小时。天气真热,手心里面都是汗,橙色的太阳眼镜戴久了有些眩晕,只是还好并没有迷路。因为心里安然,知道自己在哪里,又要去哪里,很久没有这样确定明晰的直感。
当所有一切都以光速远离,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