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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i
方林从家里出来，一路上，很是郁闷，他本就是个固执己见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谁也别想轻易改变他，就像他不喜欢经济，纵然老爷子再逼他，他也能干净利落的回以：“我不干。”而且，不干就是不干，他学了一个律师专业，自己开了家事务所，有案子就接，没案子就歇，人生对他来说很简单，怎么样开心怎么样活，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但就是不会为非作歹便好。
方林出来，找了家夜总汇，便一个人喝上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几家夜总汇是开着的了，喝得七八成的时候，来了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二十多岁的模样，左顾右盼，好像是在找人，看得出，这小姑娘一定是第一次出入这样的场所，她用手在比前轻轻挥动，想赶去些浓重的烟味，她向这里的客人打听，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六七岁，长得十分强壮的男人，那客人回答说：“这里强。。强壮的男人多了，你。。你要找哪。。。哪一个啊？看。。。看是不是我啊？”
那女子耐性挺好，继续问道：“他长得很帅，有点黑，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你见过吗？”
那客人果然是喝多了，大着舌头说：“你说的人不就是我吗？我看。。看你别。。别找他了，找我，一样的”说着便开始向那女子动起手来，方林趁着酒兴，对准那客人的面门一拳抡去，那客人椅子往后一仰，直倒了下去，却没有摔死，躺在地上还连连的喊疼，里面的人听得动静，立即带了一帮人出来，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带头的那个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
方林倒也不赖，直了直身子，说：“我”
“你？”那人没料想还有人敢认，认便认了，还说的如此的理直气壮：“你干嘛砸我的场子？”
“我没砸你的场子，这混蛋，我干嘛要打他，你问问他自己。”方林理直气壮的说。
“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你砸了我的店，就得赔。”
“赔就赔，多少？说！”说着方林便申手在口袋里摸，可摸了半天竟只摸到一百多块零钱。他递给了那领头的说：“就这么多了，我出门忘了带钱。”
“忘了带钱，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一百多块钱还不够付你喝掉的酒钱呢，没钱还到我这来承英雄，给我打!”
说时便跳出四五个汉子，七嘴八舌地说：“钟哥，给他点教训。”“对，这小子欠扁。”没等话音落尽，方林脸上已经吃了一拳，跟着，方林便只是感觉到有好多拳头落在身上，已分不清谁是谁了。正在方林豪无还手之力的时候，突然听得几声重响，接着，拳头雨也一下子没了动静，方林一开始没看清来人的脸，这会子趁着空档，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帮自己打架的人的脸，那是个比自己稍显年长的一个青年，那张脸很面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这时那女子一声尖叫：“小心！后面”惊到了方林，也惊到了那个青年，方林循声将目光转向了那汉子的后面，只见一个粗壮大汉正举起一只椅子向那青年抡去，方林不由得大吃一惊。暗叫一声不好，那青年余光稍转，也不回头，待那椅子砸近时撇头一闪，那汉子扑了个空，往前一冲，正好被那青年顺势一脚，踏在了脚下。这身手若一看就是练家子，那女子见一帮粗壮汉子被那青年三下五除二就都解决了，急忙跑到那青年身边：“陆大哥，你真棒。”同时向旁边的几个所谓管事的扬了扬眉，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钟哥站了起来：“陆警官，又见面了。”
“是啊，真是何处不相逢阿.我倒还真不知道，这时你开的夜总会。”
“你这朋友把我这里砸成这样，你看。。。”
“可你也已经把他打了一顿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算了？”钟哥皮笑肉不笑得问到。
“这样吧，他砸坏得桌子我赔给你，就当卖个面子，怎么样啊？”
“好，既然陆警官说话了，也无所谓赔不赔的了，我一直也都很欣赏你的身手，那好吧，我就卖你个面子，可是这被你打伤的弟兄，你总得道个歉吧？”
“如果我不呢？”陆斌一脸的严肃，这使钟哥有点尴尬，陆斌扶起方林，没等钟哥说话，便带着方林，招呼羽彤一起出了夜总会的大门。
从地上爬起来的打手凑到钟哥身边说：“这小子太狂妄了，要不要追出去，给他点苦头吃？”
“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打不过人家，还追出去丢人现眼？”钟哥喝退了手下，把烟狠狠地往地上一扔，用脚踩了两下,口中念念有词道：“妈的，早晚让你好看。”
方林跟着陆斌和那女子一起出来，陆斌对那女子凶道：“你到这里来干嘛？这时你来得地方吗？”
那女子委屈道：“我这不是找你来了吗?”
“我关照你，以后这种地方，你不准来，知道吗？”
那女子乐意的点点头，陆斌说：“先送你回家，不然你姐要是知道了，又该担心了。”
那女子闻言，立马转了脸色：“我姐，我姐，你心里就只有我姐。我姐她已经嫁人了！”说着转身便跑了。陆斌待追时，方林说：“这是羽彤吧？”
陆斌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这才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人，“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林笑了笑“早听苏晴说过，有个妹妹。”
“苏晴？”
“我们在苏晴的婚礼上见过一面，”
“噢对，你是萧南的伴郎。”陆斌恍然大悟般的想了起来。“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酒，还敢管闲事阿？”
方林自嘲似的笑了：“年少轻狂，纯粹是年少轻狂，我要有你那两下子，就不会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陆斌也笑了，“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阿？”
方林反问道：“你不也是一个人吗？”
陆斌笑着说：“对对对，那怎么样,找个地方继续喝？”
方林说：“我反正现在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听你的了。”
于是方林和陆斌找了一个路边滩，边喝边聊起来，方林向陆斌倾诉了他的遭遇，陆斌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愣在那出神。
方林起手在陆斌的面前扬了扬，“喂，你和我喝酒专心点好吧？在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年轻真好，你比我有魄力，有冲劲，认定了的事，哪怕再多的阻挠，你都不管，我若是当初。。。算了，不提了。”
“你是说若是当初也坚持一点，就不会眼看着心爱之人改嫁他人了，是吧？你是指苏晴吧？我跟你说，没用。”
陆斌好奇的问：“噢？那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萧南得的是骨癌！”
陆斌闻言，愣住了本来拿起的杯子停在半空中：“你说什么？”
“萧南得的是骨癌。苏晴不忍心在他最脆弱的处境下离开她。所以，你无论多么坚持都是没用的，你输的不是情爱，而是情义。”
“萧南他。。。”
“他听说已经搬到工地上去住了，为了立交桥的工程。”
陆斌把那杯酒一饮而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从身边拿出一只钥匙，交给方林说：“这个你拿着，我明天就要去外省学习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既然你暂时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可去，就先住下吧。”说时，还拿出张小纸片，上面写得是他具体的家庭地址和路线，说完便起身走了。
方林在后面说：“你上哪去？”
“透透气，你先回去吧。”陆斌头也没回，一步一歪的渐渐消失在这条街的尽头。
陆斌喝了点酒，虽说没醉，可头里毕竟有点晕晕的，现在被大晚上的秋风一吹，不由得打一个寒颤，他拦了辆车直接来到工地，工地上，萧南刚和一个技术人员交待完一些事情，正欲转身回『宿舍』。所谓的宿舍其实就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类似帐篷的东西。只见萧南曲着腰，一手按着膝盖骨，一手扶着门前的一根竖着的铁棍，一阵疼过，便一瘸一拐的进了帐篷，陆斌忍不住的心酸。一方面他为苏晴心疼，另一方面，萧南毕竟是他那么多年的朋友，以前在学校，他们一起踢过球，一起吃过饭，同窗好几年，曾经吵过，也曾经乐过，一起受过罚，一起受过奖。那时候的萧南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们一起谈理想，谈未来，可如今，一切的一切恍如隔世一般，眼前的人弯腰曲背，每一步都好像是在刀尖上磨，脸上顿显出沧桑的条纹，下巴下面隐隐的现出些胡须的根，看上去相当的落魄，这就是一个三十不到的人的形象。陆斌不由得鼻子一算，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慨。
这时，陆斌看见一个民工模样的人，进了萧南的帐篷，不一会，萧南批着件衣服和这个人一起走了，陆斌徒自进了萧南的帐篷，帐篷里只有几个箱子搭成的一张床，床上耷拉着一顶蚊帐，是用三根小竹棍撑起来的。一张三只脚的桌子用砖头垫着那条明显比别人矮一截的桌腿，桌上是左一张，又一张德工程制图，计算机被掩盖在这些图纸下面，只隐隐的露出一个角，图纸上面躺着一支铅笔。条件并不是很好，应该说是相当艰苦。陆斌在床边坐下，等待萧南回来，可是很久过去了，萧南都没有回来。陆斌便随意拿桌上的图纸过来看，正看着，听见一声巨响，接着大家都喧哗起来，陆斌跟着人声出来，只见远处慢起一阵白烟，在地震山摇得巨响之中，陆斌亲眼见，好好的一座桥，就此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立交桥榻了，工人们一个个神色紧张的奔来奔去。有的在喊：“立交桥踏了，快散开”。有的在喊：“赶快打救护电话，有人被压在桥下了。”
陆斌抓过一个民工问道：“谁被压在桥下了？”
“好几个兄弟呢，哦萧工程师好像也在里面。”陆斌温言，迅速奔向倒塌现场。大批的人都正从现场逃奔而来，陆斌此刻进去，等于是逆流而行，他左躲右闪，让开向自己方向冲来的人群。到近点处，他努力的在浓烟滚滚的废墟中寻找着萧南的踪迹。“萧南！你在哪里？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出点声啊”
陆斌听见背后有人呻吟的声音，原来是一个民工，被压在两块大的水泥板下面，两块水泥板一块斜倒在地上，另一块便搭在第一块的横向，那人便被夹在两块水泥板的中间，亏得两块板架空车的那一点的距离，减轻的其落下时压在人身上的冲力，陆斌又叫来了几个帮手，把水泥板给撬开了，救护人员将他抬了出去。陆斌则继续找着萧南的踪迹，很多人也帮着找，手电筒所到之处形成一个个桔红色的光圈。在特救小组的帮助下，终于把所有的受难者都救了出来，其中有三个在救出来时就已经没气了。而萧南也处于重昏迷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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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4 21: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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