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日的成长

以成年未成熟

　　有人问我一个问题：你能记得家里人的生日吗？我的回答是：现在，当然。
　　为什么加上现在两个字呢？因为，20多岁的我，连自己的生日都常常不记得，又会记得谁的生日呵。可是，现在，我记得，记得生日，记得过节时给亲人的问候，记得亲人们对我的好，记得对亲人们说我爱他们，这些我都记得。其中的缘由只有我自己深知。
　　一直是无忧无虑的我，瞢懂地生活了十九个春秋后，婆婆（外婆）爱，父母疼，兄长宠，依然是无忧无虑。尔后，在外地上班后，调休假就呼朋唤友到外地去游，而每逢节假日就辗转往家里跑。固然穷，固然累，好像也别无选择，乐在其中。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真想一直就这样过下去……
　　外出工作后的第二年，1995年的春节去照旧挤火车、挤汽车回到家里。1995年的春节是一个开始很高兴的春节。和往年一样，聚会、郊游、团年、焰火……我玩得很开心的，家里人都很开心的。
　　初三傍晚，婆婆说不舒服，去躺着。问她，她说可能是吃油腻了，躺躺就好。因为没有其它的症状，于是，大家都不以为重。端了稀饭给她，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说，再躺一会。
　　于是，我们在看电视，看很老很老的＜＜虎口脱险＞＞。我们，我们大家，除了婆婆，都看得哈哈大笑。
　　看完后，我又去看婆婆。她闭着眼睛，不动，嘴角有白沬。叫她，她不应。我怕……我叫着爸爸，快来！！！！声音是变调的，是怪异的，其实我不知道我叫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爸爸慌张地跑进来，大家都慌张地跑进来了。“不行，赶快送医院”哥急促地伸手要去扶着不省人事的外婆，要背。爸说，不行，不能抖着，他来。爸背着婆婆，我和哥，还有妈，就扶着婆婆，跟着爸，赶到医院。
　　在急诊室里，他们都去忙着什么，我不知道。我守着把我从小带大的婆婆。没有床，只有一把椅子。我站着，搂着婆婆。婆婆花白的头靠在我的怀里。她没有知觉的，没有知觉，现在我觉得没有知觉是很好的。就那样站着，站着，泪如雨下。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从不会哭的，可就在心疼心悸时，泪就哗哗地往下泄。只有心里剧烈悸痛和无尽的懊悔，疼得心都在抽抽，就这样站着无声地淌啊淌。爸爸和哥回来了，把我吼到一边，医生来了……是突发性的脑溢血。
　　婆婆恢复较好，亦有后遗症，仅能生活自理。陪伴期间，爸和哥让妈和我守白天，他们轮着守晚上。十天后，我的假到期了，都让我走，见婆婆已过危险期，我很听话，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年，我依旧如常地在外边游玩。偶尔回家时，还是轻轻地坐在婆婆的怀里，因为我爱她。再后来，就有了另一个家，有了一个可爱的天使。2000年，我在老家得到了这个天使。
　　十月的阳光懒懒地照在阳台上，我轻轻把天使放在婆婆怀里。坐在藤椅里的婆婆搂着可爱的小天使，眼睛都笑成缝了：“我是祖祖了……”那温馨动人的爱意让我迷醉。亦如年幼的我，在婆婆的怀抱里，那种疼爱。她不能帮小天使换尿布了，手已不灵活了。我常常把天使放在婴儿推车上，推到阳台，婆婆就守着，我可以去做其它的事。我常常静静地看一老一少。婆婆逗着天使，她说话不是很好了。我知道她说：“小狗狗，小丑丑，笑一个……”她真的是很开心的。这一幕，从此就刻在了我的心头。亦如多年前，小时的我在农村，她逗我玩的样子。我知道，我爱她，心疼她。有时，我们就在阳台上聊天，聊老家乡下的事，聊以前的事，聊哥哥的女朋友，或是帮她洗澡再剪头发、指甲。婆婆只是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她只知道对我们好。天使睡了，在十月的阳光下，她就静静地坐着，任我给她吹头发、剪头发。十月阳光下的发丝，闪着银白晶亮的光芒。每天晚上，她帮我慢慢地叠好尿布，再蹒跚地回到她房间去……
　　不久，我就上班了。
　　很快，2001年来了，又是一个春节了。
　　春节，因为带着小孩，回家不方便，就没有回家过年。哥在成都，也不回家。大家都很想天使。妈妈就安排好家里，过来和女儿女婿还有天使一起过年。
　　正月初十，还是傍晚，爸爸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找妈妈。我接的，还在电话里问爸爸、婆婆过年好不好。我笑嘻嘻地，还捏了天使，让天使哭了几声，以示对外公的亲热。
　　妈妈接了电话，变了脸色，没说话，在床边坐下了。
　　……婆婆的病又犯了。
　　爸爸妈妈还是说，不让我回家，天使带着不方便，又要上班了，回家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总是为我们考虑。
　　可我，能不回去吗？
　　……
　　妈、哥和我还有天使都赶回去了。
　　回去老家，抱着天使，直接去了医院。输着液，婆婆安静地躺在床上。爸爸疲惫地靠在陪伴椅上，见我们来了，接过了天使。我走过去，对婆婆说，婆婆，我们回来了。婆婆睁着眼睛，眼珠好象亮了，看见我们了。尽管医生说她是没有知觉的，但我知道她有。我用温温的毛巾，轻轻地给她擦脸，擦手。把天使抱来，然后，用天使的脸轻轻地挨了一下她的脸，我看见泪水从她的鼻腔里流出。不过，当时我不知道的，后来才知道安了鼻饲管时，眼泪会从鼻腔里流出。握着她软软的手，看着曾经精干利落的婆婆是如此的衰弱，却没人能帮她……看过了我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她就默默地看输液瓶里一滴一滴下坠的液体……我轻轻说了句，婆婆，我去打盆水。转身，无助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出来了。拿着盆子，跑进洗手间，关上门，流了一会泪，擦干了，又回到病房……可是，我最终没有对婆婆说，我爱她……
　　婆婆走了。
　　……
　　按她的心愿，回到老家，她很早以前就说过的。多年前外公去世后，在乡下老家就买了寿材，修了墓。
　　老家很偏，路很远，很坎坷，下汽车后且要走一个多小时。
　　四川的冬天不下雪，很冷，房间里和外边一样的冷。
　　没有办法，还在吃奶的天使只有和我一起坐车抖回我的乡下老家。路上，我用手一直搂着她，护着她，减少震动。天使还太小，睡得很香的。偶尔，观音娘娘在梦里逗她，天使就甜甜地笑，甚至笑出了声。
　　……
　　门口挂着很多东西，房间里有道士在念着什么，唱着什么，我把天使交给妈妈。走进了那个房间。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小时候，每天晚上，婆婆砍猪草或忙别的时，就点亮墙洞里的油灯，说油灯里有美丽的灯花姑娘在陪我。我走进了那个熟悉房间，婆婆安祥地躺在寿材里。有帮忙的老人正在把茶叶往婆婆嘴里放……我接过她手中的茶叶，轻轻地，撮了一撮茶叶，放在婆婆嘴角，为婆婆做了最后一件事……
　　……
　　再后来，我就记住了家里所有人的生日。

淡淡如水

能记得家里人的生日的不多.

小帆

是啊，能记住家人的生日又有多少人呢，真的不多了

风往爱情的地方吹

有种感情迟了就回不来
真爱莫过于埋藏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