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西部41

苏子云

方老师又来看过卢恒几次，每次，两个人都关在屋里谈好久，看样子，他们谈得很投机。
“白素，我担心，迟早，我都会被我妈抓回去。云疴轩确实是个世外桃源，却不是一个隐蔽的栖身之处。”方岚忧虑重重的说。
“那你有更好的选择吗？”白素说话总是这般的淡定。
“没有，不过我想，我首先应该找一份工作。”
“找到了吗？”
“没有，面试了几家单位，一听说我是西部回来的就不要了。”
“为什么？”
“为什么？”方岚冷笑了一声说：“因为没有工作经验，因为他们认为我已经和这个城市快节奏的生活脱轨了。”
“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白素转动着她手里的棍子说。
“不，你给我的帮助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敢再要求你什么，只一点。”
“你说。”
“瞒着卢恒，照顾卢恒。”
“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他怎么想的，我无法左右，你有你的痴迷，他有他的执着。”
“白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素未待开口，方岚的电话就响了。“接个电话！”方岚打招呼道。白素点头未语。
“什么？。。。哪里，好”方岚的电话很简单，很快就结束了。
白素问：“什么事？”
“小雨约我！”方岚道。
“去一趟也好，姐妹间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
方岚点头应道：“那我去了。。。。哦，对了，我下午可能晚点回来，见完小雨，我还有一个面试。”
“你放心去吧，卢恒有我看着。”白素总是这样善解人意，方岚从来不需把话说完。
白素在店里坐下，手上拿过一本书，桌上泡着半杯龙井，店里有生意，就做，没生意，至少她也享受了她所喜欢的人生，她喜欢这样的生活。
“白素，方岚呢？”一调声音从店外向里传来，听上去来者并不友好。
白素闻声抬眼，但并不慌张，她总能在任何情境下都维持着她的不紧不慢，但是却不失礼貌，她慢慢站起来，称了一声“伯母”
“白素啊”来人突然缓和了口气，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礼貌，于是她换了一种口气问：“方岚在你这住吗？”
“是的，不过，她出去了。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为您转达吗？”
“转达？”这话可能引起了来人的反感：“谢谢，我们是亲母女，有什么话，我们可以直接说，还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转达。”
白素微微一笑，不作任何的答辩，仍旧坐下看她的书。
“白素，卢恒在你这是吗？”
白素抬了一下眼说：“对不起，伯母，这个我就无可奉告了。”
“那就是在了喽？”说着，冯淑琴便要往里屋去。白素横起手里的长棍拦住了冯淑琴的去路。
“你这是想干什么？”冯淑琴问道。
“里面是我的内闺，我从不习惯别人进我的内屋，伯母一向通情答理，是否可以尊重一下我这个外人的生活习惯？”
“我。。。”冯淑琴一下子竟没了言语。“你”了半天方说：“如果让我知道卢恒在里面。。。“
“在里面也只能说是我的客人，伯母不会反对我多交个朋友吧？”
“你告诉方岚，让她回家。”
“她一直很想回家，只是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家。”白素颇具感慨的说。她有点同情方岚，她深深的叹惋，从心里担忧方岚的处境。可是这话却无疑激怒了冯淑琴，不管白素的语气有多么善意，在她看来都是一种挑衅。
“白素！你这么说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什么叫不知道哪里是家？她二十多年难道都在睡大马路吗？难道我让她饿着了吗？我给她上到硕士，倾尽了我一生去培养她，她弄到今天的地步完全是她一意孤行，咎由自取的结果。。。。”
“伯母，您喝水吗？”
“啊？”
“要我泡杯上好的龙井给您吗？”
“不用！”
白素顿了顿说：“其实，没事的时候泡杯茶喝，还是不错的，既然您不喜欢，那我也不强留您了，早上刚发现这本书很有意思。。。”白素于是不再答理冯淑琴，她看书的样子很专注，也很淡然。
“你！你让卢恒给我出来，卢恒，你给我出来，别缩在里头，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你出来。。。”
白素见冯淑琴如此大吵大闹，赶紧把门带上了，说：“伯母，您何以如此肯定说卢恒在我这里？你想想，照卢恒的性子，如果他真在，他一定早就出来见您了，如今，您说了这么多都没动静，那就证明他不在。既然不在，我这里可是清幽雅致之地，你这样，岂不是成心不让我做生意？我看您还是先回去，有什么消息我一定通知您，您看怎么样？”
冯淑琴走了，憋着一肚子发不出来的火。很生气的扭头就走了。
“家是心灵的归属，不是人生的当铺。这话很有哲理。”白素自言自语道，就在冯淑琴出门的那一刻。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至少，冯淑琴还是听完了再走的。
冯淑琴走后不久，卢恒便出来了，他坐着轮椅，腿上盖了条毯子，神情凝重地问：“刚才谁来了。”
白素微斜着头略瞟了卢恒一眼：“你猜呢？”
“是方伯母，是吗？”
“准确的说，是你未来的岳母大人。”白素打趣道。
卢恒无奈的笑了笑，退了进去。

九野

家是心灵的归属，不是人生的当铺。这话很有哲理。
这话有点意思，谁说的？

苏子云

白素说的

白岩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