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西部23

苏子云

二十三
秋萍转身出来，直到后山的小石丘边，方岚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只见她捡起一块石头，狠命的向旷野砸去，然后，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胳膊里，一起一伏的抽泣起来，秋萍几次想要问关于钟明的事，可都缩回去了，也许是因为不忍，也许只是因为害怕。她在方岚的旁边站着，直到方岚哭完，发觉了她得存在，她才把方岚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人一路回去，谁都没有说话。
方岚回来，也不理孙灿，独自洗漱一下，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秋萍有课，很早就出去了，孙灿拿了本书，也不敢在宿舍多呆，方岚独坐在写字台前翻书，这本书是早年卢恒寄给她的，上面第一页就写着：“赠慕云留念”，当然，那时，他们还只是神交知己。如今卢恒不在，方岚身边唯一留下的就只有这本旧书。说也奇怪，当初来西部，多少旧作都留在了家里，可就是这本书被长途跋涉的带了来，还机缘巧合地找到了它的旧主人，人生之事，有时，真的是不能用说的。
秋萍回来说，刚才回来时，碰到罗校长，让她带个信叫方岚过去，方岚问什么事？秋萍摇了摇头，方岚叹了口气，随意把抽屉一推就出门去了。
罗校长见方岚进门便问：“方老师，来了阿？坐，坐”罗校长分外的客气。
方岚有点忐忑地坐下问：“罗校长，您找我啊？”
“你到这做老师也一年多了吧？在这还习惯吗？”
“一切都很好，没什么问题。”方岚很不解的看着罗子川。
“你喜欢这里吗？比如说，这里的环境——还有这里的人”罗子川分明是是在饶弯子，方岚不语，等着罗子川的下文。
罗子川瞟了方岚一眼说“你和卢大夫现在怎么样了啊？”
“我们？很好啊”
“那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罗子川试探着说
方岚笑了笑，继续等着罗子川的下文，罗子川喝了口茶说：“是这样的，我呢也是受人所托，你知道的，王院长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王院长？是王少勤吗？”
“对对对，是王少勤”罗子川满脸堆笑着说，“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方岚冷笑了一下，“说实话。我还真没什么印象。”
“他这人呢，其实挺憨直的，你别看他其貌不扬，可真要过起日子来，还是年纪大一点的人实在。”
“罗校长，您到底想说什么？”
“方岚，你别急，我知道你现在和卢恒好着，本来我也不该多插这个嘴的，王少勤托我来说媒时，我就回绝他了，说人家方岚早就名花有主了，你可不能横刀夺爱是吧，可他偏不信，说是你们两的事，令堂大人不肯，已经黄了，非要我来说。我其实早就回绝他了，可是，回归回了，事情我总得要让你知道一下的，你说是吧？”
王少勤有这翻举动，方岚并不奇怪，可是令方岚不解的是为什么母亲不同意的事这么快就会传到了罗子川的耳朵里。
罗子川见方岚低头不语，便说：“我看呢，你们既然铁了心要在一起，就赶快把婚事办了，也好死了王少勤的那条心，要是心里还有犹豫，那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没什么，有合适的就先谈谈看，你说呢？”
方岚话听到一半就已经很生气了，强按着性子，把话听完，说：“罗校长？这话是从你嘴里出来的吗？你不觉得失礼吗？”
“我怎么失礼了？啊？我是好心在提醒你！方岚，你是为人师表的人！有些话我不多说，但一点，你要记住，这里是西部，是西部的农村。不管你们城里是怎么样的，开放到什么程度，这里有这里特定的背景，有这里的文化氛围。”
方岚已经感觉到了罗校长的意指，可还是要再问一遍“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你非得让我点破吗？我知道你和卢恒在谈恋爱，可是你们毕竟还没结婚。。。。”
“罗校长，您把话说明白点？”方岚逼视着罗子川问道。
罗子川顿了几秒，说：“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你自己注意点就是了”
方岚愤恨得看着罗子川，眼睛里能冒出火来：“ 我一向都很注意，我想需要注意的人是您，我希望您说话能放尊重点，不要听风是雨的任意污蔑。”然后摔门出去，在回寝室的一路上，她几乎什么都没有看见，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耳边充彻的尽是罗子川那看似劝慰，却句句极尽羞辱之能事的言语。
她回到宿舍，拖过写字台前的那把她常坐着写信看信的椅子，整个人的分量都卸在了上面，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秋萍的脸色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秋萍问方岚，“你认识慕云吗？”
方岚此时仿佛和外界隔绝了，她似乎知道秋萍上来问了她什么，可她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摇摇手表示让秋萍现在什么都不要来和她说，此时，此刻。
可是秋萍的理解完全的出现了偏差，她认为方岚否认了她认识慕云的事实，她冷冷的笑了，笑得非常的沮丧，她不知道那个一直横在她和钟明中间的哪个看似虚拟的人就活在她的身边，每天和她朝夕相处，或许如果方岚当时听见了，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后来的地步。估计秋萍之所以问方岚就是在矛盾中寻求希望，她希望方岚能坦然的承认，这样，至少她还不算被骗得很惨，至少证明方岚和她的友谊是真实的，这样她或许就能原谅她，可是方岚什么都没说，还轻蔑的挥了挥手，就像一个将军对待他的士兵。于此，叶秋萍彻底的对方岚失望了，愤怒了，甚至有些痛恨了。
孙灿进来，只见方岚瘫坐在写字台前，两手抓起一片头发，把头蒙在手臂里，谁也不理，而叶秋萍却只是拿着那本书，站着，眼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充彻着愤怒与委屈。
“怎么了？”孙灿凑身上前看叶秋萍手里的书，上面有卢恒的题字“赠慕云留念。”孙灿刚想说什么，叶秋萍便转身走了，孙灿跟了出来，叶秋萍当然知道。
走了一段路，秋萍停下来问，“你知道余慕云是谁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方岚是谁吗？”叶秋萍生气的哭道。
“方岚？不就是方岚呗？”
“方岚就是余慕云，余慕云就是方岚！钟明心心念念忘不了得就是她！”
“等等，你说谁？钟明？”孙灿忽然想起了什么，“上次，方岚的母亲来闹得挺凶的，好像为了她和她男朋友分手的事，她母亲要她回去给那个钟明道歉。不会那么巧。。。。吧？”
“钟明阿钟明，你简直混蛋！人家这样对你，你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她， 亏我还对她这么好，骗子，都是骗子！”秋萍哭着跑开了。
孙灿在后面叫着：“喂！你去哪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事情如果就这样结束，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学校的体检又把原将落幕的一切又重新推上了舞台。
医院里负责内科检查的是一个年轻的大夫，大家都叫他小吴，她跟了王少勤才不久，样子冷漠到极点，“有病史吗？”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些颈椎病啊，胃病啊，都是些小毛病。”
“最近有犯吗？”
“有，最近织了件毛衣，头晕得厉害，可能颈椎病犯了吧。”
“吐吗？”
“吐到不吐，就是有时候有点恶心。胃里撑撑的。”
“我看看”年轻的大夫示意方岚躺下，在腹部按了几下说：“起来吧，那个在身上吗？”
“不在。”
于是年轻的大夫不再问什么了，在诊断书上写了些字，塞在方岚手里，便叫：“下一位”
方岚也没细看便出来了，到学校时，很多人已经先回来了，孙灿正候着，“好啦？怎么样啊？”方岚还没来得及答话，她便一把抢过了那张诊断书，方岚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孙灿看到下面，突然叫了一句：“孕检阳性？！方岚你什么时候怀的孕啊？几个月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孙灿的一句话使在场所有的人都楞住了，所有的目光一下子全部齐刷刷的看向方岚和孙灿，方岚如梦初醒一般，急忙站起身来，抢过孙灿手上的诊断书看，一边看一边说：“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方岚正要回去与小吴理论。
罗校长来了，一切事情都好象用秒表卡着点来的，罗校长一脸的兴师问罪相：“干什么呢？都围在这里？”
众人做猢狲散，惟有方岚和孙灿还站着，方岚白了罗子川一眼，甩袖子走人。
罗子川气愤的说：“她。。她这是什么态度？啊？”
“您就原谅点吧，人家十月怀胎的人，也不容易。”孙灿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幽幽灵枫儿

矛盾激化了，渐入高潮

万古刀

手法满老道的

白岩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