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心愿

冬枭狼啼

煜：

    11月25号已经过去。12月，天要下雪了。

    我在日历上把11月25号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圈，那是你归来的日子。

    我是个把写作当作惟一慰藉的女子，于是上天安排在一场文字中与你相遇。我以为我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在经历很多很多的伤害和苦难后，你坚持用你的爱唤醒了我已经接近枯萎的心。你说，从此以后，你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了。我无所谓地把这句话压在心的最深处，我以为太美的东西总是会太快失去，所以我一没有去好好珍惜。你还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

     以后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你也真的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

     再后来，我的无数个日子，是持续在这个城市的某一角落，在租来的那间房子里等你。等你的时候我还带着无法示人的伤口。

     在疼痛的背后你用一个强大的理由支撑着我坚强地活。我在小屋里吃泡面，听你给我寄的唱片，用你买的毛巾擦拭有些灰尘的我们的合影。我每天辛苦的工作，每天给你打七角一分钟的电话，体验另一个城市你给我的叮咛关爱和思念。那都是一些真真实实的日子，真真实实存在的情节。在这些甜蜜的情节中我写了一些文字，比如流星要嫁给眼泪的幻想，相思的颜色以及最永恒的你。我想只要有一颗和我惺惺相惜的灵魂，就足够陪伴和温暖我寂寞的一生了。

    每次的电话中，你总说，要好好的，好好的。等你回来，做你的千年新娘。我好想好想。

     可这是我的痛处，我不敢言语，在我脑子特别清醒的时候，我就会想到许多现实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的唯一，但在你的生活中，除了我你还有很多的东西，可预知的未来，父亲的期望。

     你说为了我，你可以放弃一切。你所不知道的是，这个诺言在我的心里是个沉重的包袱。

     如果爱一个人，是应该想一想怎样的生活和道路才能让他幸福。我爱着你，所以希望你能有个美好的未来，而不是回来后每天和我一起吃泡面。就在这最后的29天，面对沉重的压力，我傻傻地无可奈何的导演了一场“移情别恋”的戏。我以为我的“变心”会让你选择似锦的前程。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可你依然来了，更出人的意料是，这场戏中的另一个主角居然会假戏真作，制造悲剧，让你从我的世界里离去。

    爱一个人是需要足够的信任和理解的，但你没有给我，哪怕你是如此地深爱我。

     在流星脱轨的29天里，所有的语言都是从心脏最冷僻的地方流淌出来的。我在拼命地寻求付出与回报之间的平衡，希望对你死心踏地。

      冷冷的夜，我一个人坐在“蓝色月光”，喝的是第一次约会时你给我点的不加糖的咖啡，一直很钟情的那种。我已经把长发剪了，祈愿一切从头再来。而有些感情是指甲，剪了后可以重生；有些是牙齿，拔掉后有个疼痛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李碧华的文字一针见血，然后我的眼泪毫无保留地滴在咖啡里，一滴一滴又一滴。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眼泪是有痛感的。现在我一个人，眼泪只是一种液体，没有滋味，没有情绪地任意流淌，伤痛于我来说只像每天都在吃的泡面。

    我在这个城市等你的时候，你的心始终和我在一起，但当你回到这个城市，你和你的爱都离开了我。总有一心情是不甘愿的，好好的一份爱，怎么会在苦尽甘来的时候结束了。凭空多出一道伤口，有着支离破碎的荒凉。

     曾经，你的出现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你，以及在彼此生活中慢慢老去的幻想。现在苦心经营的爱散了，我害怕触摸我们的一点一滴。那些东西留在记忆里，是我一生的财富，却会很痛，很痛。

     也许你在我的生活中将注定缺席吧，不过没有人可以替代。一个人曾经那样的爱护我，带给我快乐和温暖的人，可惜缘份只肯让我们擦肩而已。但这穿越了无数磨难和痛苦的感情，是我苦难生活中惟一的信仰。

    这是我留给你最后一些文字了吧。虽然语言显得苍白无力，它无法跨越分离、痛苦和绝望，让时光和爱情重新再来一次。

     谢谢你曾经把生命中的一些时光分给了我，让我有一个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即使生命中永恒等待的那个人也许不再回头，即使得到的诺言也许不会持久。

     我应该去看海的，看一看我从小梦中的海，是怎样以它的宽厚和博大包容了世事万物。也许我还会开一间可以喝苦咖啡的书店，坐在里面看看喜欢的书，想想经历的事，最爱的人。

     这是我们曾经共同的梦。

     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依然是很冷很冷的人，很冷很冷的风，很冷很冷的心。所不同的是，你曾经在我的生命中走过了一回。冬天是怀旧的，一边漫无目的地走，一边怀念你，怀念在这个世界最疼最爱我的那个人。而我现在惟一能做的，只能把所有的真心付出，所有的山盟海誓，贴在支离破碎的心的缝隙上，让它可以活的久些，以维持温暖。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让最爱的那个人住在里面。

     情人节快到了，如果在街上看到呢喃的情侣，我会依稀地记得，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对我说过，你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我一起慢慢变老，老到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情人节快乐！

         就向流星许个心愿吧，让你知道我爱你。



                                             雨

                                     2001年1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