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幻觉（七）

乖乖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  西安

      她开始抽烟。缥缈上升的烟中她看到他大而亮的眼睛。不说话看着她。她惊吓不已。
      
      她迅速的憔悴下去。没有人知道为了什么。无聊的人才会把自己的痛苦像说相声一样告诉别人。
      
      她不再提起在北京的任何事，任何人。

      一九九八年二月  西安

      她接到一个网友的电话，说他三天后到西安来，来看她。是在北京时的一个约定。
      
      她挂了电话拿起放下的书。电话又一次响起来。问她长什么样子吗？记忆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总是能在某个时刻跳出来让你无所遁形。
     
      “暖暖，我是遥远，我在西安。”

      两个月后的第一个电话。他在西安。
      
      很远就看到他。还是那条洗的有点发白，显的有点肥大的牛仔裤，斜靠在那里东张西望。唯一的不同是手里没有拿着抽了半枝的烟。时间、人物、剧情，恍忽间九八年北京的场景时光交错在了西安。
      
      走在西安这条繁华的大街上，互相打量了一眼后他的手再次的搂在她的肩头再次将手指在她的发间绕来绕去。她再次发现人的记忆真的很可怕。原来一切还是恍若在昨天一样清晰。
      
      “带你去见个朋友。”
      
      觉察到她的肩头瑟缩了一下，他笑着紧了紧搂在她肩头的手。
      
      “以前的一个朋友，要结婚了看看她。”
      
      她没表示什么自己却知道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心里。他打完电话后告诉她，那个朋友还在上课要到晚上九点。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们有几个小时将会无所事事。两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反正有的是时间。
     
     “累吗？”
     
     “有点。”
     
     “找个地喝点东西吧。”
     
      两个人走进钟楼对面一家店里坐下，要了喝的东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没有问那时她为什么突然离开北京。她也没有问他和那个女孩后来的故事。
     
     “还早，我们找个清吧坐坐吧。”他提议。她笑着问他。“不要告诉我你中午一点钟想去酒吧里喝酒到九点啊。”他也笑了。“那干嘛呢。”两个人站起身来走出来。站了足有两三分钟后两个人都笑了。就算没地方去也不能总站在这儿吧。他突然看到世纪金花那边有几个擦鞋的人在那儿。“走，去擦鞋。”她不禁笑出声来。亏他想的出。
     
      两个无所事事的人走到擦鞋人前面坐下，问擦一双鞋多少钱，那两个人看了一眼他们。“两块。”他坏坏的冲她挤了挤眼睛，在她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他慢吞吞的撩起牛仔裤。她一下乐疯了。他穿的居然是一双靴子。“你这个坏蛋。”她在他背上轻轻的捶了一下。他嘿嘿的乐了起来。
     
      擦完鞋看看时间也不过消磨了二十分钟而已。在那两个擦鞋人的瞪视下，两个人笑嘻嘻的起身又开始在街头晃荡。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走进了一家清吧。坐下来帮她要了一杯冰水，他自己要了一瓶喜力慢慢的啜吸着。
     
      两个人一时之间竟然都不再说话。她慢慢红了眼睛。她将杯中的冰块倒出来在嘴里咬。清吧里只有几个服务生在一旁聊天，偶尔的有好奇的眼光扫过他们。氤氲空气中飘浮着伤感忧郁的歌：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冻的水，一滴一滴化成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