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推理——剑·逝·绯红（连载4）

芷蘅

　十一
　　王妈虽然已经快五十了，但依然涂脂抹粉，打扮得像个十八岁的大姑娘，这让林岚觉得有点恶心。听说她年轻的时候，也算是这杭州城的一枝花了。但看她现在这肥得冒油的身材，很难让人想象她当年的样子，不过皮肤倒是保养的很好。
　　就像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当官，有的人天生就适合读书一样，王妈天生适合当老鸨，一方面因为她够精明，有个生意头脑，但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够了解男人，她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时候的男人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就从这一点来看，醉仙楼的生意能够如此之好，有一半要归功于王妈。
　　“林大人找我来是想问点什么呢？是月明还是小红啊？”王妈果然是王妈，一来就知道林岚的意图，毫不含糊，这一点倒是很合我们捕头大人的心意。
　　“王妈果然英明，我想知道柳月明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外面传说她是病死的，但就沈青所说，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这已经是六年前的事儿了，不过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王妈想了想说道，“我从没见月明生过什么大病，而且就在她死前半个月，她还到这儿来看我呢，我看她身体挺好的，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死了呢。”
　　“她嫁给沈万成后，还来这儿吗？”
　　“是啊，她和这里的姑娘都情同姐妹，所以偶尔也会带些礼物什么的来看我们。”
　　“那你知道她和沈万成的关系怎么样？”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可就她所说，沈万成平时对她挺好的，处处向着她，就是沈万成总是忙于生意，有时候会忽略了对她的关心。唉，女人嘛，总是希望男人能多疼自己一点。”
　　“我了解了，谢谢。”
　　“林大人何必那么客气呢，真要谢的话，以后多照顾一点我们的生意就行了。”说着又像个小姑娘似的笑了起来。
　　“那就不必了，我要告辞了，祝你们这边的生意更红火吧。”于是起身要离去。
　　“林大人，请等一下。说到生意，有件事也许和柳枝杀手的案子有关，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岚刚要跨出门口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转身说道：“怎么？你的生意好坏难道还和这件有关吗？”
　　“嗯，我怕这件事说出来会影响醉仙楼的生意，所以一直没有说，但我觉得还是告诉林大人比较好。事实上，这些被柳枝杀手杀害的人，他们……都是我们醉仙楼的客人……”
　　“你说什么？！”林岚大惊，“那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能确定他们真的都是醉仙楼的客人？”
　　“当然了，吴记米行的吴老板，万福楼的万老爷，还有其他的人，全都是这儿的客人。我生怕说出来会没有人敢来醉仙楼了，所以没有人发现，我也就一直没说。”
　　“怎么这么明显的事会没人注意到呢？”
　　“那当然了，醉仙楼每天要接待无数的客人，没有人会在意他们都是谁的，再说了，这里毕竟是烟花之地，到这儿来找乐子的男人自然不会跟他们家人说的。我因为是在这里做生意的，所以才注意到这一点的。”
　　“以前张大人和陈大人他们来查案的时候，你也没说吗？”
　　“我怕说出来，那两个昏官会怀疑我是凶手，我当然不敢说啦，不过我听过林大人的威名，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才告诉你，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这件事很重要，我一定会保密的，真是太谢谢你了，王妈，你可帮了我大忙。”
　　“真的吗？能帮上林大人的忙，我感到万分荣幸。林大人您走好，小春，快来送客！”
　　出了醉仙楼的门，林岚心里想着两件事。一是他心里有种感觉，这件案子看来跟这醉仙楼及柳月明当年的离奇死亡有关，二就是传说未必是真，这醉仙楼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倒是这个王妈还有点意思。
　　林岚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他有点自恃清高，一般的女人他瞧不上眼而已。不过今天听了小春的话，他倒是有点后悔晚生了几年，不然真想看看传说中的江南第一美女长什么样子的。
　　想到女人，想到柳月明，他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上官红，然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对这位才见过一面的神秘女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爱情，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今夜月色不错，心情也正好，不如先喝上几杯再回万华山庄不迟。


十二
　　这里是威武庄严的华山之颠，宁静的大殿里，只听到一位老者和一位少年的对话。
　　“阿风，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已经决定了，师傅，难得这次六扇门招幕捕快，我一定要去应征，只有当上捕快我才有机会查出苏家这件事的真相。”
　　“唉，你父母的死，我也很难过，我知道我也不可能阻止你的，但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不希望看到你也遇到危险啊。”
　　“师傅请放心，我已经长大了，而且跟着您老人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我相信以我现在的武功，已经足以跟许多高手较量了。”
　　“我知道你天资聪颖，你也是我的得意弟子了，我担心的不是你的武功，而是你的江湖经验。从小到大，你几乎一直都在华山上刻苦习武，很少出去行走江湖，你不知道人心险恶，而且你是我周连海的弟子，就算很少在外面走动，却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这次你是去寻找你父母的仇人，我怕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会对你不利。”
　　“师傅，那您的意思是……”
　　“所以我有个建议，虽然许多人知道你的大名，但真正见过你的人却不多，所以我建议你不如改名换姓，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你是苏凌风了。不知你是否愿意？”
　　“师傅的这个提议不错，弟子谨尊师命。”
　　“那就好，为师也一定会替你保密的。但你也一定要小心啊。”
　　“弟子一定会的……师傅……师傅您怎么啦？”
　　只见老者的身子渐渐倒了下去，少年一把扶住了老者，却看见老者的脸一点点改变了，变成沈万成那张死去后冰冷的面容……
　　“师傅!!!!!!”
　　………………
　　“师傅!!”
　　林岚从睡梦中惊醒了。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为什么会想起那时候的事？难道这预示着什么？林岚不断地问着自己。
　　已经六年了……


十三
　　第二天早晨，林岚送走了刘天，独自在万华山庄的院子里转了转。他发现这万华山庄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大楼连小楼，小楼连花园，兜兜转转的像个迷宫。
　　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人，根本不可能随便进出的，林岚心想。
　　“林大人”背后有人叫了他一声。
　　林岚转身一看，原来是李大同。
　　“李管家，这万华山庄还真是大啊，我转得都快迷路了。”
　　“林大人想去哪里，我可以带路。”
　　“我也没有特别想去哪里，只是这里的景致不错，想四处看看。”
　　“这倒是，这万华山庄我看了二十多年，都还没看腻呢。”
　　林岚正好想向他套点话，于是说道：“李管家是否愿意带我四处转转，我不熟悉这里，转来转去好像都在这一个地方。”
　　“当然可以，林大人请。”
　　于是两人边走边聊。
　　“李管家你在这里那么久了，那你对沈家过去的一些事，想必非常了解吧。”林岚试探道。
　　“林大人到底想问什么，不妨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吧，我想知道当年柳月明的死是怎么回事，虽然外界都说是病死的，可就我昨天从醉仙楼打听到的情况，似乎另有蹊跷。”
　　“哦，是柳夫人啊，”李大同停下了脚步，沉思了起来，似乎在把一件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事从脑海从挖出来。
　　“这件事确实有点不对劲，”在林岚做了个请的手势后，李大同又继续向前走，说道，“夫人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就病死了呢，而且还有一件事，我想也许根夫人的死有关。”
　　“什么事？”
　　“在夫人死前一晚，我听到了夫人和老爷在争吵，事实上那段时间经常可以听到他们的争吵，只是那一晚吵得特别凶，然后第二天，老爷就很伤心的样子，说夫人急病攻心暴毙了。”
　　“这件事你有跟别人提过吗，或是别人还有谁知道？”
　　“我没有跟别人说过，毕竟我只是个下人，主子的事也不好乱传，但其他人有没有听见我也不敢肯定。”
　　“那你知不知道柳夫人和沈万成为了什么争吵？”
　　“有所耳闻，好像是夫人红杏出墙吧，那时候从苏州来了位商人，在杭州城开了间分号，和老爷常有生意往来，有时候夫人也会作陪，好像一来二去就跟夫人搭上了。”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让我想想，他在苏州好像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商了，对了，是苏州苏家的老爷，叫苏南。”
　　苏南——
　　听到这个名字，林岚不禁有些动容，但他依旧把自己装的很平静：“那后来呢？那个苏南后来怎么样了？”
　　“夫人死后，听说苏南也就回到了苏州，再后来没过几个月，听说苏家的生意越来越失败，逐渐没落，然后苏南和苏夫人双双自杀，最后苏家就彻底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这件事在外界也传得很开的，林大人应该有所耳闻吧。”
　　“嗯，我是听说过一些，但前面的那段倒是不知道。”
　　“老爷碍于面子，当然不会把自己老婆红杏出墙的事说出去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嘛。我也是因为整天跟着老爷夫人进进出出才能那么了解的。”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湖心亭，亭子上写着三个字“明月亭”，看来又是沈万成为了讨老婆欢心而建的。李大同介绍道：“这个明月亭是柳夫人最喜欢的地方，夫人当年经常在这里喝酒赏月。”
　　这时正值八月天，碧绿的湖水里荷花开得正旺。似乎还能看见当年柳月明的身影，林岚幻想着，但在他的幻想中柳月明身边的人不是沈万成，而是苏南。
　　“不过，这也是个不吉利的地方”李大同突然说道，打断了林岚的思绪。
　　“为什么这么说。”
　　“老爷就是在这里发现柳夫人和苏南的奸情的。对于老爷来说这里是个伤心地，我经常看见老爷在夫人死后，偷偷来这里伤怀。想老爷也真是可怜，一世英名，却终究过不了美人关，为什么女人的心思就那么难弄呢，老爷给她们吃好的穿好的，她们却还不知足，还要红杏出墙。”
　　“李管家说她们，难道还包括谁吗？”
　　“当然了，林大人不知道吗？就是上官夫人啊，她和金梧的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什么？你们都知道了？”林岚心想，那我还保什么密啊。
　　“万华山庄人人都这么说的，不过我也只是听说，我们这里最了解的应该是紫紫吧，她是上官夫人的贴身丫鬟，我就是听她说的。”
　　“我会问问她的。”林岚点了点头。
　　“不过，那苏南也很可怜，听说他们家是三代的基业啊，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家破人亡。”李大同突然又把语气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我听苏南跟老爷提过他有一个独子，却不愿继承家业，从小就离家在华山习武，让他很生气。但苏家变故后，却没有听说他那位独子的事，好像他也跟着一起销声匿迹了……不知林大人在华山派那么多年，有没有听说呢？”
　　李大同边说着这些话，边用奇怪的眼光注视着林岚，那眼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林岚想起了昨晚的梦……
　　他该不会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吧。林岚的表情微微有了点变色，虽然一下子又被他隐藏了起来，但他知道这一瞬间的改变已足以让一个擅长察颜观色的人捕捉到他内心的秘密了。
　　林岚想到如果刻意隐瞒，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说道：“这件事我确实也有听说，他叫苏凌风，后来好像是隐姓埋名了，他也是因为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希望李管家能了解。”
　　“我能了解的，我一定会替他保密的。”
　　两人已经心照不宣了。
　　“那就谢谢李管家了。”林岚看着李大同，微笑着说道。
　　“哪里话，林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请恕李某先告辞了。”
　　“李管家请便，哦，不知李管家能否帮我找一下紫紫，就说我在书房等她吧。”
　　李大同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八月的天气，严热的要命，林岚却发现自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人物，却能知道这么多秘密，直觉告诉林岚，这个老头决不像他外表让人看见的那么简单。




   更新迟啦一点，请各位大大原谅啊

幽冥隐士

呵呵，写得越来越悬乎了

微雨寒风

小时候喜欢福尔摩斯、侦探波罗，后来又喜欢了柯南。侦探推理小说很多，但经典的却越来越少。喜欢你的小说。期待更新中。

阿宫恒炳

可惜没有读完整！吸引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