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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挥发和替代
每次看着那张集体照,时间就过得飞快,我细细端详一张张脸庞.班主任老Z是我顶怕怕的人物.他在笑.但我的脑子里浮现的是:他以全班最高的频率笑着找我谈话,笑着问我数学怎么又没上平均分,笑着问:"每次我经过窗口时,你和同桌林兴奋地聊些什么呢?"我心虚地回答:"有时候是讨论问题吧!""是么,那我怎么总是见到林的脸上挂着笑?"说这话时老Z脸上挂着笑,而我肯定面若死灰.我怕他,以至于毕业后一次与他迎面骑车而过我都没有勇气冲他打招呼,客观条件是他正死盯着一个方向,连余光都不曾扫过我.但是每次教师节我会寄卡片,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还会自言自语写上几句除了祝福以外莫名其妙的话,比如:"生活是双曲线还是抛物线,或者是个圆."也许我的意思是数学真的很有用啊,可是我没有勇气这样写.
语文老师是个李白似的人物,长衫飘飘,记得唯一的一次高三时的家访,他选择了离他家最近的几个同学,事先他信誓旦旦地说,放心,我不会捅你们的缺点,不给你们加压,只是形式,只是形式.于是在家里他与爸爸滔滔地讲政事讲社会,爸妈一问及我的学业,他便信心十足一副高考考不好找他负责的架势.他走后,爸爸颇为不满地说:"这也是家访,这老师会教书吗?"
化学老师枯瘦如柴,酷似一根易燃木棍,头发自从在一次实验中被某化学药品引燃染成黄色后就再黑不起来了.
我忽然想起初中,于是拼命翻去年同学会时留的通讯录,翻遍抽屉寻不得.那一刻, 我的心凉了一阵,我真正明白,很多东西已在不经意中永远不再回来了,从指间滑掉就再也无从寻起了,就像失踪的通讯录,就像林和我兴奋地所聊的话题,……还有还有,后座的男生曾画的那张女主角酷似我的漫画被我偷来却也已被我藏在不知什么地方了.
生命中太多被遗忘的角落,也许在某时刻时刻试图挣扎着唤起我的注意,但我没有把握,任其暗淡,于是它们由立体变为平面,一张张被压在抽屉最底层,最终如樟脑丸般升华尽散,将曾占据的位置腾出来让给新鲜的记忆来居住.于是我彻底失去了它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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