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粗皮上消失

永远的第一名

　　在城市的粗皮上消失




　　我的来历众所周知
　　歌声泛滥，从海边划船而来
　　那个被颂扬的女子，身披阳光
　　在我的怀抱里渐渐失去知觉

　　我被城市剖开，睡在它腥臭的两头
　　城市排泄的养份，把我喂得如狼似虎
　　我的一生，出门太久
　　跟你一模一样
　　我混同于我们的祖先，身怀钝器，披头散发
　　在每一场厮杀中互殴而死
　　他们在白天惊慌
　　在夜晚回来
　　城市喧哗，我听不见他们血肉模糊的声音

　　墓前低语的人哪，绝不是我的兄弟姐妹
　　我将在山顶独居，为野兽指路
　　在夜晚收留众多的孤儿

　　穿行于城市和城市之间
　　或者被它们依次敲打一遍
　　我怀里的女子，祖先的后代
　　请收拾我散落各地的茫然，让我最后一次想象
　　想象成群的树木
　　含蓄地浸泡在水分充足的天空
　　想象那些醇厚的泥土，我多么感激！
　　允许我的目光浏览它们朴素的表面

　　我遍及群山的祖先哪
　　是什么走进我恶梦连连的夜晚
　　多年以来，你们音讯渺茫
　　那些忧伤的祷告，象诗歌一样萦绕着我
　　我凝视你们
　　侧身而过

　　我不是你们坟墓前的鲜花
　　一半灿烂，一半枯萎
　　我在你们面前哑口无言
　　那个曾经坐在我对面掩面哭泣的女子
　　我怀里的女子
　　为我守夜的女子
　　今晚听到了我的哭声，却一言不发

纳兰づ云真

最后的毁灭不是他的离去
而是我
放弃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