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散文诗系列之沃土>>

一樽醽醁

<<我的散文诗系列之沃土>>

听邻居说，
临近大路边上的那块地，
光长草不长庄稼，
所以没有谁愿意去接替。
有数个年头，
几个邻居为此焦头烂额，
以抓阄的方式，
来分出各自的得失。

听风水先生说，
临近大路边上的那块地，
早先是个乱葬岗，
阴沉沉一片晦气。
无论春夏秋冬，
一眼望去，
总让人不是滋味。

听母亲说，
临近大路边上的那块地，
其实土厚泥酽，
红茹黄豆，
芝麻花生，
种什么都结得饱饱满满，
沉沉实实。

听父亲说，
临近大路边上的那块地，
地底下埋葬着我们的先祖，
他们的骨肉，
全部都溶进在了这里。
一代又一代的开垦，
犁耙上全都是先祖们的慰藉。

我捧起一抔泥土，
肥黑而粘腻。
沾满了种子发芽抽叶的气息。
是啊！
这分明是一块沃土，
祖祖辈辈刀耕火种，
茹毛饮血，
不辍辛劳的披荆斩棘，
我们有什么理由，
去嫌弃她是一块荒地？
母亲和父亲的孜孜不倦，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为的就是一口饱饭，
一身暖衣。
千百年来的日月轮循，
兵火喧嚣的朝代更替，
她就在这里。
不增不减，
不离不弃。
分裂河山的鸿沟，
斩断关塞的戈戟，
谁又曾带走那一寸寸一尺尺？
她是我们的命脉，
她生根发芽，
开出花朵结下果实，
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
又掩埋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尸体。
她无欲无求，
她又无怨无悔。
无论是艳阳高照，
还是风雨凄迷，
她就在这里。
她是我们的图腾，
千百年前或者千百年后，
她生生不息，
繁衍不止。

---周建涛
---2016年12月15日
于吴江松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