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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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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8 18:45:1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深宵夜读,恍如山中岁月,抬头间,已是月色溶溶了。楼下庭园中的一树梨花,两株碧桃都淹没在如潮的光澜里。茂叶繁花浸在水清清的霜白中,影影绰绰,却又奇怪的清晰,让人觉得悠远沉静,透明的不生一点尘念。仿佛是个能走得进去的世界,可不知为什么,竟走不进去。大约那里容不得凡夫俗子的浊杂,我没有修成仙风道骨,不去也罢。
    其实,又何必追求极致呢,能够领悟这份古典的景致,体会它的吐纳,和它交谈,也是一件颇为可爱的事情。把东西存在心里,即便闭上眼睛也能看得见。只要你有感觉,它就在那里,一直在。这种想法似乎包含着东方式的神秘,无疑是颓唐的,让我隐隐不安。难道做人必须循规蹈矩,进退有度,行藏合法,然然可可吗?生命就不该充满神秘的莫测,有成败悲喜,莽莽苍苍,慷慨激荡吗?可为什么,空中总有一声千年的告诫,不许我逾越雷池一步?亦步亦趋,味同嚼蜡的生活,我不认可。你不同意又能如何?这种郁闷又能对谁发。

    一棵梧桐,缀满了绛色的蕾,把淡淡的影子移在对面的墙上。栖在它头顶上的风,嘟囔两声,送来几缕微甜的香。好心的暗示我,春天正在最丰满的关头,万物生机勃勃,远梦近情都该舒畅。这还是不能让我释怀,反而更加剧了我的生气。春色未澜,正是浓郁葱茏的时候,大家惊讶过了鹅黄嫩红的初春,渐渐的习惯了季节,都安下了一颗心,泰然消受起来。对春天好像失去了兴趣,不再着意。春天也就平凡了。真不知道它染遍了万花千树来给谁看,它大概也会责备人们的薄幸与麻木吧。我不禁惭愧,不晓得该怎样去慰籍它的芳心,看着好风好日的过下去,说不出来的焦急。便加倍的关注它的变化,找出每一个新的发现来会意它。

    小区里有一块草坪,极绿。一颗野生的婆婆丁夹在里面,前几天绽出一朵小小的花,纤纤细细的不敢张扬。令我震撼,我猜不出它是怎样在黑黑的土壤里睁开眼睛,冒出褐色的枝茎,钻出深翠的叶子,又酿出鲜黄的花。它又是怎样把这花儿打造成一把把轻盈的小伞,然后再让它们浪迹天涯,而最终又会在那儿安家。这简直不可思议,一种不入流的花草竟然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迹。它让我对生命怀抱着虔诚。然而,今天回家,意外地看到它被人连根拔起,萎靡在一边了。我愣怔的呆望了半天,那种痛惜没法说。
    我问园丁:它在里面不也挺好么?
    他回我:草坪里不能有杂花。
    他好像看破了我的心事,又跟了一句解释给我听:我们有规定的,草坪要整洁,它长在不改长的地方了。
    忽然的就厌恶了他,不屑于他理论,默默地对着那夭折的花儿致哀。那些草们绿得更嚣张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狠狠地瞪它们一眼,狗仗人势的东西。

    整个事情发生的不合道理而又冠冕堂皇,我恼怒却无从发泄,直到走上楼来还在较真。知道那片绿地就在窗下,一定还在那里洋洋得意。忍不住的伸出头去,恨恨的咒骂了它几句。一只小壁虎伏在窗上,看到我的举动,觉得有趣,就扭着和身子极不协调的大大的头看我。它一定是才生的,忘记了前世的规矩,所以,并不惧我,安安静静的和我对视,甚至还让我靠近了看它那粉红粉嫩的,像五瓣花一样的小脚和亮的发蓝的小眼睛。我有了些愉快,我问它,嗨!小家伙,你快乐吗?这样的交流总是显得荒谬,于是,妻子走来赶走了它。我口里不说,心里有点不舍,到象是怪她多事似的。看着它惊慌失措的躲到书橱后面,我无端的担起心来,也许,这是它第一次接触其他动物,不知道会给它造成什么印象。现在,我书橱里那些道貌岸然的哲人们,又会教导它一些什么呢。

    书橱立在写字桌对面的墙壁上,装满了所谓的智慧。上面是经史词传诸子百家,中间是中外名著古今哲学,下面是当代文丛随感杂记。分门别类的排在那里整齐又严肃,看起来刻板的难受,情绪上觉得压抑。于是,我想捉弄他们一下,伸手把下面穿红裙子的《乌鸦》抽出来,放到长袍马褂的孔丘和老聃中间,于是,九丹就在那儿妖艳的媚笑。老子半眯了老花眼静坐,有些无所谓,他是主张人法自然无为道学的,假如有美人投怀送抱,我想他也就顺其自然,乐得其所了。孔子则有些手忙脚乱,双手遮面大呼:非礼勿视!一生的修持,也不好破戒。但不知当九丹脱裤子的时候,他是不是在手指缝里偷看。我断定他心里一定是喜欢的。联想到他的身世,我耐不住地笑出声来。据说这老先生的父亲臂力惊人,六十六岁时娶了十九岁的少女颜征,媾和后石破天惊的有了孔子。且不说这个婚姻的缘由,单凭能跨越四十七岁的年龄距离,就可见其雄心之烈了,我觉得孔子有可能继承了遗传。我鼓励他:食色,性也。想看就大胆的看吧,这没什么羞耻的。

    仰起头,是浩瀚的弯穹,深邃寥阔,星星随意的挥洒在天上,没有章法。或云集,或疏朗,到处泼墨,又到处留白,更有刁钻的非要一颗摞在另一颗上。都那么自然,那么变化无穷,让人产生无穷的遐想和羡慕。月亮就挂在楼角,像精粹,澄澈的诗,里面的桂树历历在目,不知道嫦娥是否还在幽怨。她一定是寂寞的。倘使我是那个崂山的道士,今天一定邀她来给我跳舞。然后,把她放逐到三界,让她随了自己的心愿。
    这种想法有些反叛,我自己也惊奇。它怎么会衍生出来,难道我象魏延一样脑后生着反骨,我自己的摩挲了半天,没有异常,连突起的痕迹也没有。我有些不解,想静下心来思索,可是钟表的残声又来骚扰我,满脑子哲思的数点着时间,一辈子只唱一首单调的歌,它也不烦。我起身按住它的吊摆,顿时它哑口了,剩下一肚子的齿轮和一脸的刻度没有了思想,傻乎乎的戳在屋角。

    我想,我是不喜欢那种精密安排,处处珊栏的人生的,那使我感到自己变成了一件工艺品,被人从早到晚的敲打着,测量着,雕塑着,给它称重,给它脸上涂油彩,然后把它和另外的一些工艺品摆在一起,按地位和金钱来给它定价。我甚至怀疑我的脑门上是否早已被人贴上了标签,待价而沽了。就像房间里那盆树景,从小被五花大绑得束缚着,按要求修剪成虬枝曲干,放在花棚里等待买主,遇到喜欢的人还好,被养在家里取悦,遇不到投缘的也许就终老孤独了。那盆树景在窗台上执著的苍青着,我一直不肯好好照看它,我至今也不清楚,它到底是庆幸的还是悲壮的。大概,他已经没有了什么感觉,可怜巴巴的样子。

    夜已经深了,街上的路灯昏昏欲睡的亮着,塑料的灯罩已经陈旧泛黄,一些飞虫的尸骸堆在里面,射出的光线暗淡无神。汽车无声的驶过,红色的尾灯像一道道流萤,匆忙或者缓缓的驶向终点。这旅途何尝不是一段人生,那期间有着说不出来的小小的繁华和小小的寂寞。也许你经过了一座葱茏的山,也许你经过了一道汹涌的河,也许你只是路过了一座灯光摇曳的山村,一家沿途的客栈,一面卖酒的青旗,一片有意无意的花圃……然而,无论什么,都可以给你记忆的理由,让你在回首时吟唱一番。目的只是个终了,过程却是个生命,若是把过程弄成千篇一律,岂不是一种变相的空白?这样的目的犯不着。

    我喜欢独自守着夜晚,孤灯岑寂,一圈晕黄温柔的倾泻成一条河,把自己泅在里面,像一条快乐的鱼,自由的游动。经常如此,以至于后来,变成了一种典仪般的慎重其事的行为。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我经常为这个秘密期待着夜晚。仿佛一个出轨的女子,等待醉人的时刻。月光越来越浓了,阶前青苔隐约,檐下茶蘼如雪,花不语,风无言,一切都在安眠。天上轻薄的流云滑过,这一瞬间有几人生了?几人死了?有谁能在乎我的一声号息?暗处几声鸦啼传来,沙哑嘶竭,虽然不算动听,却有一种直抒胸臆的激越。或许怆恸到极点就只剩下长叹了。素笺淡墨,点点行行,此时凝睇,我觉得我是悲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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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4-4-8 22:00:11 | 只看该作者
头大了~~~~~~~
好多的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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