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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朋友家住了一个星期回来,懒懒地把自己扔在床上。斜睨了窗台上的枝枝叶叶,又爬起来拿了喷壶给它们浇水。
我们家曾经养过许多花,娇嫩的和生命力旺盛的。我们一直向往那种有花花草草相伴的装点闲情的生活。可是我们一家三口人都不符合这种唯美的形式,很快不再有人记得上肥除虫修剪枝叶除草这般细事.我们只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给它们浇浇水,使它们不至枯死.那些薄命之士早已告别我们粗糙的照顾快快乐乐地奔向了天堂之类可以满足它们娇滴滴需求的地方。只有一些顽强的,顽固的,仍占据着房间的立体空间,等待着这个家中成员偶尔记起并给予的水的施舍,同时提醒这这个家曾经有过的关于闲情逸致的理想.当然这些理想被埋在杂草丛生的花盆中,偶有叹息。
这些花们原来的主人是我的外祖父,老人站在水池边嘴里哼着小曲儿,细心抚弄那些宽大的叶片。他曾送我们一株龟背竹,先是从他那一株上取下的一枝,插在旁边土里。小家伙长势甚好。外祖父的老友来家中做客每每对其赞不绝口,均有索要之意.最后外祖父不得不在上面别一纸小笺注明:代培.还写下了我母亲的名字。
我曾在家中看到他年轻时的照片,那张脸对于我是如此的陌生和熟悉。我从那张黑白影象中深刻读到了时间的残酷.它无情地将他从前的威武和俊朗深埋在皱纹下面,让我无从觅得它们的痕迹,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事过境迁的从容和他与花草为伴的豁达,使得我有关人生这重要的一课长了一张如此宽慰和淡定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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