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西部15

苏子云

方岚正在惊恐中，却被人拦腰托住，惊魂未定之间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孔——卢恒。
他那玩事不恭的神情一如继往“你这么怕我呀？”
方岚一股无名火上来，一把推开卢恒道：“谁怕你啦，你半夜三更在这，想吓死人啊？我怎么招你了，你就阴魂不散？”
说着，便跷着腿气忽忽的大步欲往前走，被卢恒一把拉了回来：“你找死啊，伤成这样还乱动，你还要不要你的腿了”
卢恒把方岚按在一个树桩上坐下，强行拉过方岚的右腿，在踝骨的地方按了几下，“吧嗒”一声和着方岚的叫声，卢恒说：“好了”。
方岚小心翼翼的把脚放在地上试着踩了踩，好象是没刚才痛了，卢恒看了她一眼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那么快好，只是帮你把脱臼的地方接了回去，要我扶你吗？”
方岚回过头，没有说什么，卢恒想拉她，可是方岚把他甩开了：“你管我做什么？你走开”。
卢恒先是楞了一下，而后笑了，说“我偏不，要不我背你回去，要不我抱你回去，你选吧。”
方岚眼泪下来了“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些女孩子，我没那么贱，你少糟蹋我。”卢恒蹲下说：“你怎么知道我认识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是为了秋萍的事吗？”
“秋萍！秋萍！当初钟明也是这么叫的，叫得多顺啊？多亲昵阿？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你们全都是一样的货色！”
“钟明？钟明是谁？”卢恒笑了笑说：“你要比至少也得比个知名点的，就算不知名，你也得让我大约了解一下这个钟明的生平之事啊，对不对？”
方岚擦了擦眼泪，说：“不关你的事。”
“喂，我莫名其妙的让人骂‘易反易复小人心’我总得弄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卢恒扶方岚在旁边一个小石礅上坐了下来。
方岚说：“对不起，我失言了。”
“你有故事。”
方岚抹掉眼泪说：“你应该还记得，半年前，我来西部，还没到学校就晕在了半路。”
“没错，结果你就被送到我那去了，我还记得你那天的情绪不太好。”
“这一程西部之路，本来是有两个人的，他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我要来西部，他会义无反顾地陪我。”
“那个人就是钟明？”
方岚点点头，继续说：“那天在火车站，我拿着两张票，左等右盼都不见他来。我知道，他心里有气，因为我来西部没有告诉他，我以为，他一直有准备，可是我错了。”
“他没有来？”
“不，他来了。 带着‘秋萍’，秋萍挽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一脸的幸福，钟明向我介绍说，这是他的女朋友，向我说对不起，连‘分手’的字眼都没有。”
卢恒想勾方岚的肩，可是被方岚推掉了，“你别把风流的伎俩耍到本姑娘这里来。他姓钟，是一只名副其实的钟摆，你姓卢——墙上芦苇，都一样”
“我算是听明白了，结是钟明打上的，套却是留给了我。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至少我也在你生气的范围内。证明你心里有我，不是吗？”卢恒又恢复了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
方岚举手要打，手还没落下，就被卢恒抓住了。
“你给我好好听仔细了。我不是钟明！他做那损事，我不会做。他舍得伤害你，我不舍得，这辈子，我不能给你别的承诺，可就一点，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我就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来伤害你！你听明白了吗？”
卢恒的声音坚强而有力，回声在山谷里响荡。
方岚只是很诧异的望着他，那一刻，她完全被他那掷地有声的话语给震住了。没等方岚回过神来，卢恒便抱起了方岚，
“哎，你干什么？”
“送你回宿舍，这山地不好走，你脚又受了伤。怎么样？感动吧？可别哭啊？到时候眼泪鼻涕流我一身的。”
那一刻，方岚的眼里确实闪过一丝泪花，可是她没有让它流出来，只是浅浅地笑了。
卢恒到方岚地宿舍，把她放下，秋萍迎出来问：“怎么了？”
“晚上山路不好走，崴到脚了。你以后也注意点，别跟她似的，大晚上的还家访，山上有狼，到时叫狼拖了去，可没人来救你！”
“什么狼？哪有狼啊？”孙灿从里面出来，一眼看见卢恒，眼睛猛地亮了一下说：“卢大夫，怎么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你坐，我给你去沏茶去？”
“不了，太晚了，我走了，方岚崴了脚，你们这几天就多照顾点吧。”
“那是，我们一个宿舍的，我哪能不照顾她呀，你真的不多坐会儿了？”
“不了”卢恒对方岚笑了笑，秋萍对卢恒点点头，以示告别。孙灿向卢恒挥了挥手。
方岚看着卢恒笑转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种不舍，或者说是一种依恋，而这是和钟明在一起时从没有过的感觉。
“好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孙灿关上门对方岚说：“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崴到脚，半夜三还要麻烦人卢大夫把你送回来，你啊，就是太娇气了！像我从十岁就开始下地，十三岁就开始洗衣服被单，做菜煮饭。。。”
“方岚，我扶你进去，你还能走吗？你慢点，在我肩上搭把力，来。”秋萍关心道。
方岚睁大了眼睛看着叶秋萍，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或许，钟明看重的就是她的温婉可人，与体贴入微吧。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和钟明的往事，她还会这样的对自己吗？方岚突然觉得在秋萍的面前有一种愧疚感。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阿？是不是哪疼啊？我看看？”秋萍说着便要给方岚拖鞋。
方岚连忙推辞说：“不要不要，没那么严重，你扶我一把就好了。”
秋萍把方岚扶到床上坐下，给她打了一盆洗脚水，方岚拿热毛巾敷着脚，秋萍在一旁时不时的给加点水。秋萍问：“方岚，我们卢大哥是不是喜欢上你了阿？”
“哪有的事？他来学校是冲着谁来的？可不是我啊？”
“可他打晚上的上山找人是冲着谁去的？也不是我啊？”叶淑萍反驳道。
“那。。。那是巧合而已。”方岚狡辩道。
“哎，说真的，你什么态度？卢恒是个很优秀的男人，错过了，你打着灯笼都难再找到了。他以前就是我的家庭老师，我了解。”
方岚笑笑，想不到叶秋萍竟然给自己牵起红线来了。
“你笑什么呀？”叶秋萍问。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孙灿插嘴说。“她呀，才来西部就和你那位卢老师结上了梁子了，你提谁都成，可就别提卢大夫，小心她和你急。”
“结上梁子？ 为什么呀？”
“是啊，你呀，还是把我们孙灿介绍给你们家卢老师吧。她可是，总念叨着卢大夫的好呢。”
孙灿一下子从床上竖起来，一脸严肃地说：“方岚，你胡说什么呀？有你这么开涮人的吗？”
方岚见孙灿当真生气了，温和地笑了笑说：“至于吗？不就开个玩笑吗？别生气了，生多了气长皱纹的。”说着要去倒洗脚水。
秋萍说方岚脚不便，接过来，拿去倒了。

幽幽灵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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